营业时间的球馆此刻漆黑一片,本应随着灯光昏暗而亮起的探头红光,此刻也被人摘走了电力。会客室内一盏应急灯光年久失修的模样,高村借着它的光亮,无数次拿出手帕给额头擦汗,香烟点了一支又一支,林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起身从对峙的双方当中离开,去到了高村身后,本该彩灯闪烁的飞镖机前,
“你不会真的以为,加藤春樹会傻乎乎的站出来,替下药害她的人作证吧”
“又或是我们可以让她站出来,替我们作证呢?”
“作什么证,空口无凭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说那药是我下的!”
林光听着他无力的挣扎,冷笑中替他感到绝望,飞镖钉在机器上的声音坚实有力,像是直接砸在高村的脑袋上一般,一次次击打着他本就弱不禁风的心理防线,
“你那天递给加藤小姐的那杯水,是不是用的这个纸杯?”
双手交叠在嘴边,刘臻从高村瞬间瞪大的眼里捕捉到那细微的紧缩,他嘴角的幅度微扬,手里的照片,一个皱巴巴的纸杯被封存在密封袋中,
“幸好这几天不是可燃垃圾丢弃日,高村先生,找到这只杯子并不困难。”
“你应该做的再干净一些。”
“那好啊!你们要是能查出来,还要来问我干什么!”
林光理了理手中飞镖的尾翼,再抬手时丢给了他一句话。
“油盐不进。”
“那我们就自己查,当然你也要知道,栽赃陷害,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做。”
刘臻向后靠着,坐直了身体,黑色手套从口袋里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粉末,
“而且你也不希望,自己以后喝的每一口水里,都可能会有问题,对吧。”
被突然搭上肩膀上的手吓得要跳了起来的高村,又被林光狠了劲推倒在身下的真皮沙发上,她拿过刘臻手里的药瓶,贴在高村的眼前,
“眼熟吗?”
“这……”
“我听说,高村先生平时,很爱追求刺激。”
揪着高村后领的衣服,无处可躲的高村望着步步紧逼的白色粉末,眼里的惊恐化成了眼泪随着挣扎流了下来,他拼命按住林光的手腕,岌岌可危的药瓶背后,林光的笑容越发渗人,
“我说!我说!”“是富田,富田让我干的!”
“富田!?”
错愕间手松开了男人后领,重获自由的高村将林光的手甩到一边,自己提供的消息似乎并没有缓解眼前的气氛,面前的外国女人脸色几乎是瞬间降至冰点,后槽牙咬在一起的模样仿佛要生吃了自己一般。
“饶了我吧!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他只告诉我,和加藤谈合作的时候给她下药,再把她带到那家夜店,其他的什么都没和我说! ”
“那门口的那些记者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失去理智的嘶喊让本就思绪杂乱的林光愈发烦躁,阴谋败露后苦苦求饶的模样令人唾弃,刚才捏在手里的飞镖此刻就在躺在她的手边。林光的眼神刻在高村涨红暴起的青筋上,她伸手向后衣袋摸去,如果用尖刀挑开气管的话,是不是就能伸手将他那副低三下四的道德感捏个粉碎。
“失礼了,高村先生。”不知何时靠近的刘臻抬腿,黑色的鞋尖抵在高村的下巴上,用前掌的鞋底慢慢施压在高村的喉结上,直到高村的脸色开始发青,他才又将腿抬起,又再一次重压在了高村还没来得及喘息的胸口上。
“今天,你还有坐在这里机会和我们谈。”
“下一次,可不会有这么简单了。”
摔门上车,恼火地抓了抓前额的头发,深呼吸也无法平息此刻烦躁的心情,焦虑与解脱后的脱力感袭上心头,一拳打在眼前的驾驶后座,一日司机的中村很配合地向前俯身,又倒了回去,
“衣袋里装的什么?拿出来。”
“没什么。”
“拿出来。”
不容辩驳般将手平摊在她的面前,刘臻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林光无奈地看向一旁,伸手撩开西装内衬,一把卡片小刀被平放刘臻的手心,
“在车厂拆了个快递,顺手就揣身上了。”
“不能带就是不能带。”
“没必要吧,别整的像收容病人一样对我。”
弱下去的语气明显没了争辩的意图,交出去的一把小刀像是从身体里抽走了什么似得,扭过头回避了眼前争端的苗头,刘臻将小刀放在手套箱的上面,看着中村腾出的手将小刀塞进了他的口袋,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林光,自顾自地将她的右手挪到了自己面前,撸起她的袖子。林光感觉到一丝情绪上的异样,将脸从车窗移回车内,原来是自己手腕上有几处被捏红的指印,男人浮现出的不悦反而让林光主动开口缓和起了气氛,
“干嘛,这种程度,发现的再晚一点它就要痊愈了。”
“我只是感觉,你的皮肤好像一直都是一碰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