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老师傅阖了阖眼眸,似是在沉思。指尖在蓄起来的胡须游走“念旧是人之常情,若是喜欢,常来就是了。”说完,老师傅便缓缓起身“见也见过了。今日不早了,我们该闭门了,贵客,请回吧。”
沈卿珹回忆往昔时握着顾云清的手一刻也没松开,良久方回过神。环顾四周,瞧见一副似曾相识的画像,若有所思。心思不在谈话上,以至老师傅的话说完很久才反应过来“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
刚出门便有一位童子领着二人往外走,说是老师傅祭奠祈福的时候到了。顾云清心道,果真是莫名其妙……
顾云清与沈卿珹慢慢踱步出了戏台,不过还沉浸在方才看到的那些皮影,戏法之中没有缓过神。待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天色已然晚了,偏头看向他,淡淡抿唇道“今日应没有其他的了罢?……回去么?”
沈卿珹听着房中传出的二胡声,不禁想起到这初见老者的谈话。忽视顾云清的话语,答非所问道“陛下幼时,可曾听过一个传言?说是德妃娘娘……或者说凌后,实则非当年的户部侍郎张大人所出。”
“……你想说什么?”提起这个便是触到了逆鳞,顾云清神色骤然冷了下去,目光也隐隐含了一些杀气与戒备,凤目凌厉的打量着沈卿珹“天家私事,也是你一个当臣子的可以妄议的?还是你想说我母妃乃是私生所出。”
“陛下要知道,凌后并非你生母。”顾云清的反应是意料之中,沈卿珹面上自然毫无波澜,不紧不慢的说下去“臣上回问那老师傅要不要回宫为圣上演出,却听他说他不会再回去了。一开始只是依稀觉得老师傅的身影和之前在宫中表演的那位相似,没想到当真是他……陛下可还记得,老师傅每次入宫,都会去各宫演一出戏,而那时还是德妃的凌后总是最后才轮到,因而表演时间也更长。可是大约三十年前,凌后因怪病殁了,老师傅再没来过。”
“你突然提起她做什么?”顾云清冷冷的望着沈卿珹,语气锋利毫不留情“沈卿珹,旁的朕固然可以容忍,可以视而不见。你好端端的提起这个,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若是敢触及母后的名声,朕一定会与你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陛下也要有这个本事啊。不过是提了一下陛下养母而已,至于么?”沈卿珹神色飘忽不定,猝不及防的抬手掐住顾云清的下巴“什么君君臣臣,昨夜在臣身下哭喘求饶的时候怎的没想到?一日夫妻百日恩,臣既与陛下行过周公之礼,也算是天家的人了,为什么不能说。”
“你与谁攀龙附凤,你又是哪里的天家人?你既没有皇姓,也没有封王,也敢自称天家人。”这种时候提及云雨之事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顾云清眼神愈发的犀利,凤眸寒凉。“就算冠以顾氏皇姓,也分君臣尊卑,皇太后身份贵重,也是外室能信口雌黄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