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不会天黑都通不了车吧。”沈长京担忧。
“应该快了。”司机大叔说,“我同事说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沈长京这才放下心来,他又问:“你是要把货运到哪里去?”
“拉萨。”
“那还有好长一段路。”
“再跑两三天就能跑完了。”
两人站着聊了一会儿,司机大叔去车上拿了一些零食给沈长京,沈长京不肯接受。
司机大叔非得塞给他:“我小孩跟你差不多大,去年就出来工作了,在上海。”
沈长京顺着问下去:“那你一般多长时间跟家人见一次面?”
司机大叔说:“有时一个月,有时好几个月,有时半年也说不定。我们跑长途的,一年到头来,时间基本都花在路上了。”
“工资会高吗?”
“多跑钱就多。”司机大叔露出质朴的笑容。
他们将那几包零食推拒了几个来回,沈长京最终拗不过司机大叔,接受了他的赠予。
回到车上,沈长京把探听来的消息告诉谢阑生,谢阑生没理他,他没有边界感地揪了揪谢阑生的耳机。
谢阑生摘下左耳耳机,紧缩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下,询问他怎么了。
沈长京重复了一遍,然后问:“你听歌能看得进去论文吗?”
“不听歌更加看不进去。”
“你这么说,你的学生会很伤心的。”
“这点承受力都没有,就不用当我的学生了。”
“……”沈长京哑语片刻,“你是老师,你说的都对。”
两个小时后,道路疏通了,一连串的车慢慢蠕动,赶到色达下的洛若镇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天葬早就结束了。
谢阑生忙完了他的工作,视觉疲劳,他捏了捏鼻梁骨,说:“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在镇上住,所有行程安排都推到明天。第二个,等会儿就去色达,明天上午没事就待在旅馆,下午看天葬。”
“选第二个。”沈长京毅然决然。
因此,他们搭上了从洛若镇开往色达的公交。
公交上,除了游客,还有身着红袍的僧人,小小的车厢,异常拥挤,后来上车的都快没地方落脚了。
沈长京紧贴着谢阑生,感觉人都要腾空了。
谢阑生一手抓着把手,一手护着沈长京。
沈长京艰难地说:“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谢阑生又默默往旁边占了一些位置:“现在呢?”
“好受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