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阑生无奈转身,什么都没说,眼眸幽黑,只叫了一声沈长京的名字,低低沉沉的,没有情绪,沈长京一下子就怂了,耷眉臊眼,气焰消退,莫名心虚,嘀嘀咕咕地跟上去。
他实在忍不住,又质问谢阑生:“凭什么说我喜欢她?”
“我就不能单纯地欣赏一下吗?”
谢阑生微微皱眉:“我只是随口一说,你非要揪着这一点跟我闹什么?如果你觉得我错了,我可以跟你道歉。”
沈长京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但他就是想发脾气:“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不接受。”
谢阑生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在哄小孩,好像又没办法不哄着,毕竟沈长京年龄比他小,能迁就一些就迁就一些吧。
他遂了沈长京的意:“我为我刚才的口误向你道歉,以后不会随便揣测你的想法了。”
沈长京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好听点是不记仇,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上一秒还在生气咄咄逼人,这一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马上就和颜悦色了。
他在后面推着谢阑生:“走走走,别杵在这儿了,赶时间呢。”
“到底是谁在浪费时间?”
沈长京不承认。
格底拉姆又名天空之城,山顶是一个三百六十度观景大平台,和达瓦更扎一样,贡嘎雪山、青绕雪山和雅拉雪山尽收眼底。
这里不仅是观赏雪山的绝佳位置,也有许多能够出片的景物,机车、绿顶小木屋,修斯顶灯塔、木制复古钢琴,还有旋转木马,吸引了无数游客和网红前仆后继。
已经掉漆斑驳的钢琴放置在一块空地上,沈长京随手弹了几个白键试音色和手感,奇迹般没有任何问题,随后坐下,熟练地弹起了《Fatal Love》。
悠扬而孤寂的琴声飘荡在海拔4200米的高原上,和着凛冽的风和晴朗的日光,周遭空无一人,像是在世界尽头演奏最后一曲,有一种孤独又伟大的浪漫。
谢阑生静静站在一旁,想起了研究生时期的一次观测任务,他的研究项目导师开着车载着他穿越过茫茫沙漠,高空喷式飞机自头顶飞过,在湛蓝的天空留下深重的航迹云,随着他们的深入,一座座圆顶建筑出现,似乎待他已久,晚上他就在那里与宇宙深空相会。
“我只学过几年,好久没弹了,不太熟练。”一曲罢,沈长京看向谢阑生,难得谦虚。
谢阑生收回思绪,欣然夸道:“很好听,没有弹错。”
沈长京抿出了两个酒窝。
不远处有一辆废弃大巴,一群少年少女们爬上车顶,高举旗帜挥舞着,白旗印着鲜红明媚的大字——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喊声。
“我要成为更优秀的人!”
“我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要暴富!”
“……”
声音铿锵,充满活力,沈长京心血来潮,录下了这热血沸腾的一幕,并走过去加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