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欢颜累极,没好气的说:“没猜错的话,你刚刚就站在附近吧,在妹妹挨打完才跳出来,是要给我演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你是不是忘了,是她先动的手,现在,你觉得你这个黄雀想拿我,还在理吗?”
二皇子却没有和她争吵,只是漫不经心道:
“这件事当然是小妹理亏,我只不过提醒一下公主你,那边的四弟可没动手,你打算如何交待呢?
当然我也不是来指认你有什么罪的,小妹贪玩,我就先带走了,不过我奉劝公主一句,四弟那边,祺昭仪可不会善罢甘休,既然你已经被自己国家送过来了,还是收收威风,毕竟这里可不是容国,你这个人质公主的位置,可不一定能坐的了多久。”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容国只是不想让百姓受更多战乱的苦罢了,我是作为亲善大使过来的,可并非你口中的人质,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不要招惹我吗,你最好看看能不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杜欢颜带着纪如愿回了自己宫院,纪如愿则是一脸担忧,
“阿颜,你那么做,真的不会有事吗,父皇他,他很宠爱二哥。”
“嗯?你说会不会有事?这件事他理亏,就算你父皇再宠爱他,也不会直接找我麻烦的,毕竟当初他可是和我父皇谈了条约的,动我相当于再次宣战,我想二皇子也清楚,为了这一点事惊动自己父皇,恐怕得不偿失。”
“阿颜,你本不用为我做这些的,我这般又是把你拖进火坑了。”
“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没有你,他们最后也会欺负到我头上,如今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我想,即使是他们找我麻烦,应该也不会太麻烦的,别担心,阿愿。”
杜欢颜确实没等来她的麻烦,因为麻烦找上了纪如愿。
隔天一大早他就被带去了祠堂,那凶恶的嬷嬷奉嘚是祺昭仪的命令,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把欺负手足的罪名强行安在他头上,罚他受十大板,并在祠堂罚跪一天。
杜欢颜本想求淑妃娘娘,可碰巧那日淑妃娘娘正在伴驾,她怎么也没等来帮助。
在打完五板子后,她带着仆从匆忙赶过来,甩了那嬷嬷一巴掌,把纪如愿扶了下来。
嬷嬷受了那一巴掌,气得出气都少了,但她不敢动杜欢颜,只能没好气的说:“小殿下,你要找老奴撒泼,老奴不敢招惹你,自然只能受着,只是这三皇子殿下,老奴是奉了祺娘娘的命,没得娘娘的意,谁也不能带走他。”
“我没要带走他,刚刚我不是打了你吗,现在我自认受罚,这剩下的板子,我替他受。”
说罢躺在了木床上,阿若也扑上去,却被那嬷嬷瞪了一眼,接着被带来的奴才们强行拉了。
那老奴似是为了泄恨,一边说着您可是自愿的,伤着您可不能愿老奴,一边抽得愈加狠戾,而纪如愿也被剩下的人死死摁着跪在地上。
刑罚终于结束,那嬷嬷还假意扶起了杜欢颜:
“小殿下,别怪老奴多嘴,您和这三皇子混在一起,可得不了什么好处,眼下替他受了板子,可他还是得跪在这,您啊,快先请吧。”
杜欢颜不理睬她,撑着被阿若扶着来到纪如愿身边,干脆的跪了下去。
“四皇子人是我伤的,话是我骂的,本就该是由我受罚,反倒让阿愿替我挨了板子,如今我人就在这,你不让我带他走,那我就也跪在这。”
那嬷嬷说不过她,也不再理会,只是硬生生的看了他们跪了一整天,直到月亮高悬才没好气的离开。
那嬷嬷一离开,两个小孩立刻就躺在了祠堂地上,说什么也起不来了,生生的跪了一天,腿都痛得没法动了。
阿若想扶起杜欢颜,又怕她疼,心疼地一边掉眼泪,一边吩咐着人去拿伤药。
纪如愿想转头看看阿颜如何,可他自己也动弹不得,只好仰着面涩声怪她,
“她要罚我一个人不就好了,你干嘛非要一直陪着我跪,一下罚了两个,这岂不是被她占了便宜去了!”
“我说纪如愿,你的想法还真是清奇。而且,本来人就是我打的,他们不过是不敢轻易动我,才把怒气都发泄到你身上。”
杜欢颜微微侧过身子,想看看他,却发现他在掉眼泪。
“阿颜……你当初是为了不让我给他们下跪,可我今日还是跪了,还连带着你,我是不是很没用,阿颜。”
“说什么呢,我们今日跪得可不是恶人,是神佛,我早就想为家人诵经祈福了,刚刚一直祈求神佛保佑我的家人朋友呢,可诚心了,肯定会灵验的!”
“而且呀,我像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吗,怎么忍得了你给那些恶人下跪,当日就算不是你,换做是其他人被欺负,我也会出手制止的,谁叫我正义呢!”
少女的眉眼澄澈,眼神中又是无比的坚定,让纪如愿定定的望了好久,感谢的话太轻,眼泪又太沉重,
“神佛会保佑你的,阿颜,因为我也在为你祈祷,抵上我这个皇子的命数,保佑你以后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