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镜头后面的导演看着两名选手在镜头前面低声说着什么,且越说距离越近,到最后竟然还凑在一起了!
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此刻竟然连白云都变成了灰沉的乌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雨,导演实在等不及,只好扯着嗓子朝两个人喊了一声。
三人的站位呈一条直线,导演距离两人一点都不远,这个距离猛然吼了一嗓子,林珩年吓了一跳。
他从跟裴以绥的对峙中抽离,却猛然发觉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真的太近了。
他比裴以绥矮了半个头,两人近距离面对面的时候他只能看到对方的喉结,连带着对方身上衣服的淡淡青桔清香味道,一起钻进他的鼻腔和大脑。
他不记得两个人什么时候凑得这么近了,但导演吼出声的第一时间,林珩年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迅速跟裴以绥隔开安全距离。
他偏头朝导演看了一眼,导演对着他打了个手势道:“你坐下,让他顶你一下。”
林珩年:“???”
裴以绥看到林珩年疑惑又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之后,原本有些生气的神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看热闹时经常会有的狡黠。
他在林珩年身后悄悄伸出一只手,朝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
导演会意,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个人都已经了解,便开始调整架在原地的相机的拍摄角度。
林珩年见导演已经开始准备拍摄,只好将刚才的疑问压下,配合地坐进那张椅子里。
裴以绥站在旁边,双手交叠抱在胸前,一只手弯曲顶在下巴上仔细端详着林珩年的整体状态。
过了大约十秒,他朝林珩年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看着乖乖坐在椅子上的人,“你屁股不疼吗?”
林珩年:“?”
林珩年:“你不要没事找事。”
他说完,警告地看了一眼裴以绥。
裴以绥看着林珩年嘴硬的样子,弯了弯唇,丢出一个炸弹:“实话告诉你,这把木椅子其实早就散架了,正常成年人根本不可能坐得上去。”
“采访一下林珩年先生,您老人家坐得还舒服吗?”
林珩年表情微顿,可身下的椅子依然安然无恙地托着他整个人,稳得可怕。
他承认,自己确实只是虚虚借了一点力而已,但这也是基于节目组的需求适当做出的配合。
至于他为什么不坐这把椅子……原因很简单,刚才有一只麻雀站在树梢朝下面拉了一坨白色的屎,正好落在这把椅子的靠背上。
就在他跟裴以绥争执的时候。
虽然座椅底部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林珩年依旧不能接受自己坐在上面。
而他最不喜欢把一件事情变得繁琐或者复杂,耽误其他人的时间,索性就这么将就了一下。
没想到,这把椅子原本就是坏的。
可他明明记得……
“你刚才采访的时候也坐下去了,难道你也在扎马步?”
林珩年看着裴以绥带笑的表情,毫不犹豫回击道。
“忘了说,你刚才坐下采访的时候,有一只麻雀在你身上解决了生理问题,不过应该没关系吧,反正你的衣服也是白色的,看不出来。”
他补充完,从那把破椅子上站起来,靠背上那一坨白色痕迹就自然而然露了出来。
而林珩年本人,则自动忽略旁边的裴以绥,径自朝导演走过去,想要给导演提出一些他的备采解决方案。
裴以绥听完林珩年的话之后,原本挂着笑容的脸立刻僵住。
在真切看到木椅上那坨白色痕迹之后,他终于崩溃,难以忍受般想要去检查自己的后背,却因为害怕那点白色粘在手上,以诡异的姿势停住了动作,僵硬地左右扭了扭背。
而这一切,全部都被林珩年看在眼里,他用余光瞥到裴以绥的动作之后,终于满意,嘴角挂起一抹非常浅淡的笑。
他走到导演身旁,向导演提出自己可以不用木椅道具,他可以配合镜头调整自己的位置,只拍到上半身,确保个人备采的完整性。
导演因为天气原因,只想赶紧完成这次工作,觉得只录上半身也没什么问题,如果效果不好的话,可以让后期制作团队修缮一下。
林珩年思考了一下,大步走到树下,将自己的行李箱拉过来,他自己跨坐在上面,前后移动调整位置,确保只有自己的上半身入镜。
而林珩年身后不远处的裴以绥,所有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成功让这人多蹭了几分钟镜头。
备采的内容非常常规且公式化,这些问题几乎在每一个开放式综艺上都出现过,所以林珩年照搬公式,回答无功无过,很快便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等他备采完重新戴上口罩,提着行李箱二次转身的时候,他身后模仿猴子摘跳蚤的裴以绥已经不见了。
备采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林珩年,他依旧按照箭头指示前往宿舍。节目组为导师提供的宿舍和练习生的宿舍在同一栋楼,只是这栋楼分为东西两边,练习生宿舍在西,导师宿舍在东。
因导师人数只有五名,所以东边的楼层只有一层属于导师宿舍,这次节目的五名导师中只有一名女导师,且因为行程原因只参与节目录制,故而那一层的导师宿舍只有四个人居住。
林珩年到宿舍楼的时候,里面空旷又安静,大抵是因为学员们已经收拾完整,已经被节目组叫走安排接下来的录制计划了。
他记得自己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还有一个关于节目导师的集体会议。
而现在……
林珩年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经三点三十六分了。
他迅速上楼,却在到达二楼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难题——
他竟然忘记提前问节目组,导师宿舍在哪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