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手割烂了?!”
大哥瞬间不淡定了,“裴以绥!你是不是在厕所打架了!我刚刚调了监控,看到洗手间门口围了好几个人,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
这家酒店厕所没安监控,走廊里的监控只能带到洗手间门口,裴大哥根本看不到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裴以绥:“哎呀没有,我手好好的,你怎么大惊小怪的。”
“你没受伤……那就是你抱回去的那个人受伤了?”
“裴以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谁特么谈恋爱了!”
裴以绥闻言立刻高声音反驳,他不明白哥哥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况且他才不会这么随便。
“哎哎哎,别说脏话,没谈恋爱就没谈。”裴大哥对弟弟简直是愁死了,“人家手受伤了,你好好对人家,实在不行我叫家庭医生往你那儿跑一趟。”
“……还是算了。”裴以绥想到了什么,拒绝道,“他醒了再说。监控记得删了,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啊。”
“等等,周末回趟家,家里有个晚宴。”裴大哥最后叮嘱道。
“知道啦。”
裴以绥挂断电话,又看了眼林珩年,随开始后解开纱布一圈一圈往他手上缠。
一分钟后,裴以绥看着床边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手,沉默了。
这少爷从来没照顾过人,包扎伤口完全就是在依葫芦画瓢,丑得一批不说,还起不到保护作用。
裴以绥只好把纱布揭下来,用剪刀裁成一块一块的,配合着胶布粘在林珩年手上的伤口处。
“啧,丑死了。”
他不满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掩耳盗铃般将手放进被窝里,眼不见为净。
林珩年看起来就是睡着了,裴以绥估摸着短时间内人醒不过来,径直进了洗手间。
他身上沾着的水半干不干,加上刚才抱林珩年的时候衬衫压在皮肤上,这会儿已经跟皮肤融为一体,整个人都是臭的。
幸好林珩年身上穿着外套,不然裴以绥绝对不允许他上自己的床。
他嫌弃地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站在淋浴下任由热水浇在头顶,再流遍全身,温热感一寸寸蔓延,冲刷了他的不适。
“全力以赴我的世界~不必害怕心脏堙灭~保持清醒只为追寻蝴蝶~原来这是宇宙崩裂~唔呼唔呼唔呼唔呼~”
裴以绥松弛地唱着歌,逐渐放松下来,他挤出几泵沐浴露抹在身上反复揉搓,试图驱散身上笼罩的霉气。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甚至还有物品被翻动的声音。
裴以绥搓洗的动作一顿,他暂停哼唱,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哥?是你吗?”他叫了声。
“……”
没人回答。
他又支着耳朵仔细听了一阵,声音却消失不见了。
裴以绥又听了一阵,确实没什么动静。
他这才放下心,继续用沐浴露腌肉。
他以前经常来这边,用品齐全,裴以绥走到洗漱台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张面膜拍在脸上,又走到淋浴下把身上的泡沫全部冲干净。
哗啦——
此时,外面又响起了声音。
像是有人不小心撞掉了什么东西。
裴以绥疑心逐渐加重,迅速冲完澡,套了件浴袍猛然掀开浴室门,环顾了一圈房间。
“什么东西?”
他看了一圈,见展台上搭好的乐高积木掉了下来,摔得稀碎。
裴以绥走到展台边捡起积木,纳闷道:“这玩意儿怎么自己掉下来了?”
他说着看向展台旁边放着的玻璃箱,“是不是你干的?”
里面住着一只蜥蜴,正贴着玻璃壁悬在侧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裴以绥,吐舌头。
裴以绥没得到答案,兀自拿了个木盒,将地上的积木块一个一个往里边捡。
这些积木大概得有一千多块,被摔碎了散在地上到处都是,他不厌其烦地一把一把往木盒里放。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积木块相互碰撞的声音。
突然,一片阴影缓缓笼罩在裴以绥头顶上,压下一片黑暗。
他捡积木的动作一顿。
这屋子里从来没人来过,裴以绥脑子里一瞬间想起了许多鬼片片段,吓得他连头都不敢抬。
僵持了一段时间,裴以绥见没什么动静,忍不住鼓起勇气缓缓抬头——
比人还大的玩偶就贴在他眼前。
他下意识咯噔了一下。
屋里放着的大白突然出现在眼前,姿势霸道地坐在不远处挡着路。
……裴以绥觉得自己真撞见鬼了。
“艹!”
他低低骂了一句。
裴以绥积木也不捡了,起身开始教训大白:“在卧室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跑到这儿吓我!”
“不知道我最怕鬼了吗?做大白要有做大白的礼貌,有你这么吓人的吗?”他边说边僵硬往后转身,打算去卧室拿手机给他哥打电话请个大师避避邪。
“你——啊啊啊啊啊啊!”
裴以绥转身之际骤然看到一个活人站在自己身后,本来就毛毛的心情瞬间起飞,吓得他脸上的面膜都掉地上了,花容失色。
“林珩年!你怎么在这儿?!”
吼出害怕之后,裴以绥逐渐找回理智,他看着本来应该在卧室好好睡觉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歪着头。
鞋也不穿,光着脚。
林珩年呆呆站着,身体绵软,他眼神略过裴以绥看着地上的大白。
裴以绥见林珩年不回答自己,伸手扶着额头缓了口气,才又看着他开口:“不睡觉瞎转悠什么?这么能溜达,那乐高积木也是你撞掉的吧!吓死我了!”
他心有余悸地指了指地上的大白,“还有它,你怎么把它也给放出来了,鬼片!这就是鬼片!我都想好请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