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契点头，其实不是不能说，是不敢说，跨越时间跨越时空跨越世界的来龙去脉，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说了，他就成了谎话大王，一见钟情会被质疑，他的心意也会被质疑，他不敢赌，不敢赌知道一切的她还会不会爱他。

他不能没有何云絮的爱，更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爱。

凌无契把头埋在何云絮的肩膀上，藏住了他眼里的压抑的情绪，央求似的说道：“你可以把这当成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吗？这点小秘密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不影响我对你的忠诚，我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你，你是我想要永生永世珍视的人，所以，千万不要讨厌我，不要离开我，更不要抛弃我。”

他的话里带着颤音，还夹杂些些许哭腔。

何云絮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她抱住了他，轻轻地安抚着，哄着他道：“好好好，我不问了，你可以有你的小秘密，我也相信你，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成年人的世界，并不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更何况，凌无契对她的爱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何云絮觉得，这种时候，她也能为他撑起一片天。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大抵是因为她知道了凌无契有自己的小秘密，他心里认为他对不起她又害怕她生气，在她面前越发地殷勤和小心翼翼起来，每天都要接送她上下班，对她的行程了解得比她的秘书童仪还要清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月，凌无契彻底确认她没有因为他的小秘密而心存芥蒂后，他才有所收敛。

何云絮也是没办法，自己的老公，不宠着哄着还能怎么办，明明在外人面前稳重冷静，聪慧有礼，本事了得，到了她跟前，智商就减了半。

都说了要把她当做平等的存在，他嘴上说自己努力做到，实际上他根本就做不到，何云絮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凌无契对她有那么大的滤镜，难道爱情真的能蒙蔽人的双眼？

无论如何，生活里的小问题和小疑惑，并没有影响何云絮和凌无契的恩爱生活，不管过去多少年，彼此眼中的深情都没有减弱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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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契在这个书世界里陪伴了何云絮六十一年，何云絮在九十岁的时候寿终正寝。

何云絮在最后的弥留之际，一脸幸福地握着凌无契同样苍老的手，笑着说：“白头偕老，我对你的承诺做到了，再没有遗憾。”

她这一生，是先苦后甜，遇到了凌无契，就是她人生转折点的开始，从那不久，她掌控了何氏，施展了自己的抱负和梦想，创建了属于她的商业帝国，何氏集团名扬天下，她也名利双收。

那不是她最宝贵的，她最宝贵的人是她握着的这个人，是和她共度一生，爱她一生，护她一生的，她挚爱的丈夫。

她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凌无契却是双目通红，面色狰狞。

诀别的场景，如同往日再现，哪怕他明知停止呼吸的人的灵魂碎片已经飞入他的心口，沉睡在他的系统空间里，撕心裂肺的痛意依旧侵入骨血，一刀又一刀，凌迟着他的身心。

“不准抛下我，我不准你……”

凌无契的身边涌现出巨大的能量，如同漩涡一般四下漫延，所到之处，时间停滞，裂缝丛生，然而这股能量并没有外扩多久，在其扩展到凌家的别墅外后，能量化作热浪，轰然消逝。

因为，别墅内制造这股能量的凌无契受到衰老的身体的限制以及书世界意识的排斥，肉|体停止了心跳和呼吸。

凌无契回到了他的系统空间内，他身形一倒，半跪在苍白一片的空间内，咳出一大口血来。

他凝视着空白空间内鲜红的血液，灵魂也有血吗？还是说他已经真正拥有了血肉之躯，无论到了哪个书世界，身处哪里空间里，他都可以接触拥抱她了？

凌无契捂着心口，感受着那处陷入沉睡的灵魂碎片，失控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

她还在，她没有抛弃他。

这个认知，让因能量暴走而停止的心口重新跳动起来，他是活着的，她还等着他去接她回来。

凌无契擦掉嘴角的血痕，释放出自己的能量，在无数的书世界宇宙探索，未几，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他找到了，下一个灵魂碎片的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