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他对顾相如和温以凡还是敬重的,基本师兄们做什么,他都不会过问太多,只安生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想到这里,莫子占忽然觉得安靖的处境和狐大仙还挺相像的,当时狐大仙的两位兄长也是商量着一起入魔,唯独不带狐大仙玩。
现在安靖的两个师兄在动手脚,也唯独不知会他。
堂堂蕤宾仙君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可怜的一番,继续说道:“启明,你在阵方一道上素来天资过人,所以我想……或许你能看出点什么来。”
莫子占问:“要是并非疏漏呢?”
安靖听到这话,当即顾不上怕人不怕人的,对上莫子占的视线,眼里带着明显的不满:“你想说什么?”
要说安靖和狐大仙有哪里不同,那就是狐大仙虽然看起来一副天真样,但其实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已经认清了一件事,从兄长堕魔的那一刻,它们就已然陌路。
莫子占一笑,不过瞬间,脸上就满是天真,让人觉得他真的就是一时失语:“没什么,就是随口乱说,蕤宾仙君不要放在心上嘛。”
然而孤僻的人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非常得耿直。
安靖一点都没有被莫子占糊弄过去,而是定神地看着他,逼问道:“你是说那结界真的有问题,而且有可能是顾师兄故意弄出来的?”
莫子占没了兜圈子的兴致,说:“也不一定只是仲吕仙君。”
“你是说,温师兄也有可能掺一脚?”
安靖若有所思,又问:“那可会祸及富贵它们?”
莫子占一点没觉得堂堂仙君这样求问他一个年轻修士有什么问题,想着此间有许听澜在,就算有乱子也闹不大,于是笃定地回答道:“不会。”
“好的。”安靖答完这一声,就彻底没下文了。
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别说是莫子占了,就连他身后的富贵都有一点儿不忍直视。
两厢又沉默了一阵,安靖骤然开口:“你入门得晚,很多事情不了解,尤其不了解他们。”
莫子占本以为安靖是想为他的两位师兄开脱点什么,却听他十分公正平直地评道:“温师兄自小就十分崇拜顾师兄,对顾师兄的话言听计从,就连当初国师一职,也是顾师兄劝他去,他才去的。”
“温师兄一心向着顾师兄,所以……若是温师兄真做了什么,多半也是顾师兄授意的,又或者说,他觉得那是对顾师兄好的事。”
这师兄弟之间的关系,确实是莫子占所不了解的。只是听着感觉蕤宾仙君好像更可怜了,代舟一共就三个亲传徒弟,两师兄亲亲爱爱的,唯独就冷落了他。
不过显然安靖自个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他摸着富贵的毛,继续说道:“毕竟……温师兄当年其实是顾师兄救回来的,在南边那个叫……云璃城,对,叫云璃城的地方。”
“啊……那地方好像还是星玄师叔的故乡。”安靖语气平淡道。
原本莫子占对于顾相如和温以凡之间的师兄情不大感兴趣的,正想着该如何打断安靖,结果对方就来了这么一句。
莫子占当即摆弄出一脸好奇,追问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安靖回答得非常棒槌。
莫子占眼睛眯了起来,样子看着有几分危险:“一点都不知道?”
“额……好吧,知道一点的。”安靖没能搞懂,他堂堂一个仙君,为何要被莫子占一个小辈逼问。
蕤宾仙君心里有个秘密,他其实怕莫子占怕得不行。毕竟整个宗门上下,就数莫子占最会“逼”他和人说话的存在。
当然不得不说,安靖与莫子占说话,也是最自在的。
“顾师兄未入门前,曾是一大族的养子。”
那所谓的大族,也就是许家。莫子占在许氏的族记中看到过。
他并没有针对这一点去盘问许听澜,师尊在那地方的过往几乎只有苦厄,他并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让师尊把疤痕揭给他看,他怕自己会心疼坏。
安靖摸了摸富贵的脑袋,叹了声气,道:“而他之所以会被收养,是因为他偶遇堕魔发狂的月狐,并在其手下救了那大族的少爷,以及少爷身边的书童,那书童就是温师兄。”
这事很少人知道,毕竟温以凡这人素来骄傲,怎么着也是不乐意让人知道自己曾当过书童的。
知道这事的人,但凡有点眼力劲都不会将这事四处宣扬。可不巧,安靖就是那种完全没有眼力劲,平日里也就是不喜欢和人说话,才没去宣扬,一旦被人问起来,压根就守不住嘴上的开关。
“我们一族本就容易入魔,”富贵忽然开了口,双眼一直盯着莫子占,“原本先祖在家里设了阵,还有龙息庇护,已经很久没有魔化的同族。”
“但那龙息被……”它一顿,没说龙息被怎么样,只闷闷不乐道,“反正现在都不一样,动不动就会有同族魔化伤人,害得月狐声名狼籍,说不准没过多久我也……”
“不会的。”安靖打断道。
“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因为少时的相处,所以温师兄一直很崇拜顾师兄。”
今天和人说话久了,安靖现在已经浑身有点不舒服了,脑袋里正想着该怎么合适地下逐客令,就听见外头传来了敲门声,他的宝贝山药精小心地探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