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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妖皮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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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他与金多宝、桑里三人就已依照着舆图所示抵达北地一座久负盛名的富饶大城。

因有有大山包绕,阻挡了东南,常年仅有不周风[1]吹拂得最为强横,故而此城名为「不周城」。

他们进城时,分明是市上最热闹的正午时候,可城内却满街萧条,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见不着哪怕一个活人影子,且城中肆虐而过的北风中还蕴含浓郁的妖气。

金多宝端出老前辈的姿态,提点道:“这城中似是有鬼,小心些。”

回头一看,发现莫子占已然悬出一条能指引方向的轸水蚓,显然比他更早发现这城中的异样。

金多宝扭过头,眼中尽是期待地对向另一边的桑里,逼得桑里开口应和一句:“好。”

一路跟随着轸水蚓往里走,远远能看见一黑土台上有个诡异的人影。

从体型上看,应该是个健壮青年,手脚被过分扭动,身体摆弄出鸟儿展翅形态,翻露眼白,嘴角流涎,口中反复喃语着相同的两个音节。

脸廓处遍布瘀紫的缝痕,但缝口的血渍已然干透,身上的妖气浓郁得几乎不用去专门分辨。

“是画皮鹦?”金多宝道。

「画皮鹦」乃出自陇地一种的人形鹦鹉精,混迹在凡间各处,

它们幼时,躯干酷似成人,本相却蓝面獠牙,甚是可怖。且天性好仿人言,无法自控,常刻板地高声诉说着同一句话,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误认为是要害人的鬼魅,或天上降下来的邪兆。总之,很是讨人嫌。

后来有鹿妖传授给它们一门画皮术,只要获得凡人的发和血,就可勾勒出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脸皮,缝到脸上,可避其幼子遭戮。

然而这却让原本从不杀生的画皮鹦起了贪念。它们眷恋人间亲缘,于是去猎杀被画皮者,窃魄以掩盖妖息,顶替其生活,待亲友亡故则换面,如此周而复始。

而成年得到化形的画皮鹦,在把人相脸皮撕下来时,脸廓会存有青紫的缝痕,就像眼前这般。

那人影一觉察动静,眼珠子立即往下翻,猛地瞪向金多宝。

吓得金多宝登时全身一个激灵,“呔”了声,忙躲到莫子占身后,狐假虎威地瞪了回去。

下一刻,一道凛冽的剑光从金多宝的脸侧擦过,直抵那人影的命门,来势汹汹,似是恨不能将它一击毙命。

然而剑光只堪堪触及它的皮表,神主危月燕已然迅捷地飞身向前,将其衔住。

“不是画皮鹦。”

莫子占挥手令危月燕将剑光咬碎,轻道。

他对这一妖类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早些时候帝鸠曾兴高采烈地带他去观摩暴露妖身的画皮鹦如何被曾经的“至亲”痛骂,怎么被“至亲”一小块一小块地刮去皮表,怎么被“至亲”用灵火烧得连渣都不剩。

“你和它们一样。”帝鸠很喜欢这样敲打他。

莫子占一时恍惚,但很快又被手心的一阵冰凉给拉了回来。

他抬手抹了抹手心的水汽,又垂眸看了眼袖中忽然不守规矩的十七,用口型道了声“别闹”,而后才望向发出剑光的一行修士。

“洛师姐怎会在此?”

来者共五人,一老叟,三青年,以及……同出于十方神宗的洛落。

她算是莫子占在宗内比较相熟的同门之一。毕竟当年在牙山城,是她及时撕下求救灵符,让还在周公池受罚的许听澜能赶来。

也是因为这事,以往莫子占总会惦记着要还她这份人情。

可洛落总是平淡疏远,不显半分要与人深交的意思,每当莫子占想要递送器物,都会说:“我资质平平,太好的东西用在我身上是浪费。”

以至于到现在,洛落都只收下过一本名为《阵摘》的书册,当是领了莫子占的心意。

“想攒些灵石。”洛落此时一身干练的服饰,头发高束,衬得长相更为英气,加之身量本就高挑,若不是她声音还算柔美,一眼过去,真叫人认不出她为女子。

“他们四位皆是同道,我们在路上认识的,结伴已有十数日。”

大多仙门会按期拨给门下修士一定的灵石以供其日常修行,但数额有限,如若想有额外的收入,就得另寻门道:比如去帮忙修补结界与神兵;去替一些人家改易风水、占星算命;去平息妖邪作祟……方法众多,赚钱之余还能历练自身,总少不了修士去做。

但这并不包括莫子占。

毕竟星玄仙尊用人间的定义去说,可谓是家财万贯,所以每当莫子占想要什么,直接管师尊要就可以了,用不着亲自奔波。

与洛落同行的修士并未收剑,不满道:“这家伙身上妖气昭然,不是画皮鹦,还能是什么?”

“我们可比你早到一个时辰,探得城里接连有妖邪害人,不仅出了命案,且陆续有不少人在这两日一睡不醒,像是失魄症,想必就是它为了换皮,才……”

“他是人。”莫子占道。

“哈?”持剑修士一愣,怒道,“你瞎了还是疯了,这家伙身上妖气这么浓,还能是人?难不成你想包庇害人的妖类?”

说罢,他抬起手,就想再度朝前刺去。

“慢。”

他身侧的老叟抬手挡住他的去路,捋了捋长须上前查探起来。而后又取出笛子吹奏一曲,却见面前的青年对曲子没有丝毫反应,依旧瞪着眼,在重复那两个音节。

见状,他又抬手点向青年脸上缝痕,而后惊骇地连退几步,许久才找回声音:“这是是缝着妖皮的人!”

且是将画皮鹦成年后生出的脸皮硬生生给扒下来,缝合到这个人的脸上,用浓厚的妖气压过其上人息。

众人闻言一惊,那位持剑修士更是脸色惨淡,差点拿不稳手中的剑,唯有十方神宗的两位以及桑里甚是淡定。

莫子占道:“像他这样的,不止一个。”

“还有几个?”老叟问。

莫子占看了眼指尖的轸水蚓,神主能给出的指引仅限于大致的方向:“暂时不清楚,应当不少于五位。”

洛落接话:“那先都找出来,再做推论吧。”

不周城不小,为了节省时间,几人很快就分好了工,顺着轸水蚓的指示,各自拎着家伙在城中找寻,只余下莫子占他们三人留在高台上琢磨救人的方法。

“师弟怎么看出那人不是画皮鹦的?”临行前,洛落缓了几步,问道。

莫子占倒也不藏私,秀出藏在袖中的十七:“它的功劳。”

作为妖类,十七对妖气自然要敏锐得多,发现异样后,就一个劲地往他手上吐泡泡,弄得他一阵痒。

“是不是很漂亮?我养的。”

“漂亮。”洛落回答得叫人以为是在敷衍。

对方向来是这态度,莫子占并未在意,见人抬脚离开,便自个重新将十七藏好,一转身,就见金多宝在高台上到处面壁,假装是在查探情况,还时不时欲盖弥彰地用袖子遮挡脸。

莫子占避着被打发去取水的桑里,无奈道:“没认出您。”

与洛落同行的修士中,包括那吹笛的老叟在内,有两位出自风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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