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走廊里就听到办公室门后传来说话声,进去见新人都不在,他顿时开始唉声叹气,伸展自己伤刚治好但依旧很疼的地方。办公室除他外只有两个人,罗恩正伏案工作,安德烈亚?汤普森是今晚值守上半夜的倒霉鬼之一,比他们早一年进入部门。
“还好吗?”安德烈亚嚼着她的三明治问,罗恩头都没抬,只咕哝了一声“嘿哥们”。
“不太好。到底要过多久,医疗室才能做到把肌肉拉伤像骨折那样一秒钟接上?”哈利抱怨着伸头看了一眼,罗恩桌上没有任何证物——这家伙居然加班做文书?他又扭头看了眼墙上写满排班表的日历,没错,今天不是罗恩的班,而且也不是月底要汇总交报告的时候。
“这里有个不想回家的家伙。”安德烈亚笑嘻嘻地说,“我正在说服他让我评评理,你想听吗?”
“不想。”哈利从罗恩身边走开,在壁炉边上上下下找飞路粉,因为每个用它的人都会随手把盒子塞到自己习惯的地方,“要是从十一岁起他们每次跟对方吵架我都要评理,我这辈子就不用干别的了。”
“真是谢谢你的支持啊。”安德烈亚的笑声中,罗恩辛辣地说,好像在使劲划掉一个句子。这一下子把哈利带回格兰芬多塔的许多个午后,他和罗恩对着论文愁眉苦脸,而赫敏早就开始预习下周要学的章节了。
“还有,千万别同情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哈利直起腰,拿着来之不易的飞路粉补充,“纯粹是浪费感情,你刚断定是谁的错,对另一方愤愤不平,结果一回头发现他们已经和好了——哎哟!”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哈利,”罗恩得意洋洋地说,“所以我决定不告诉你炉子里全是灰,因为格林姆菜鸟下班前想偷懒用飞路网送证据,结果烧了好大一把火。”
“啥?”哈利顿时顾不上掸灰了,“谁的证据?”
“库珀的,所以他正押着格林姆在现场重新取证呢。”同样没提醒哈利的安德烈亚显然毫无罪恶感(没办法,哈利的生活中永远充满混蛋),“把活儿都丢给我。”
“你也可以选择去取证,让库珀留下。”罗恩咕哝,又划掉一个句子,“他比你安静多了。”
“库珀说了以后不会再让格林姆出外勤,她中期考核完估计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安德烈亚摇着头说,“这样对她也挺好的,至少可以全须全尾地滚蛋。”
“离中期考核还有半年呢。”哈利叹气,一边清理壁炉。拉娜?格林姆身上有些地方让他想起唐克斯,但傲罗办公室可不是他的专属记忆匣子,任何烂摊子其他人都要买单的。
警铃突然响起,跟电梯同款的机械女声播报:“三级危险生物袭击,地址萨里郡东街……”
哈利放下了刚拿起来的飞路粉盒子,见状安德烈亚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我得去看看,麻烦你们看会儿家啦。”
“但愿又是哪位老奶奶眼花看错了一只巨型松狮。”哈利摆摆手。
安德烈亚伴着啪一声消失后几秒,罗恩抬起头,把笔扔进墨水瓶。哈利就知道他忍不住。
“她这次真的很过分!”红发男士控诉。
“嗯?”哈利给出不置可否的单音节,反正罗恩都会说下去。
“我们结婚前谈过家务分工的问题,谁在家谁做,都在家对半分。”罗恩果然滔滔不绝,“你知道的,我整个周末都在威尔士,星期天才回来。然后周一早上她出门前把我叫醒,让我待会等洗衣机里的衣服洗好了记得晾上。我起床以后当然晾了衣服,还拖了地。本来衣服应该是今天收,但我昨天看到天气不太好,摸了一下它们也干了,就先收起来放床上了。结果她一下班就指责我没把衣服叠好!我说她让我晾的衣服我已经晾了,收衣服不是我的活,她就说,既然我都已经收了,为什么不可以把它们放到柜子里,非得堆床上等她回家?”
哈利保持沉默,指出赫敏不是全无道理似乎没太大好处。
“我就问她,那她为什么不周末就把衣服洗了?周末两天她都在家,为什么她非得等周一早上才洗,要我晾衣服?她按时洗衣服的话,现在它们早就晾干收好了。”罗恩气呼呼地抱起胳膊,“我说到她痛处了,她就冲我大喊大叫,说什么不是只有我有工作,就好像我逼她辞职了或者我周末是在外面偷偷度假什么的!哦,赫敏?格兰杰的工作至高无上,我的工作就什么都不是?”
“呃。”哈利说。
“她发脾气就是因为我是对的,她周末忘了,早上赶在我起床前洗,就是怕我起床以后发现她忘了。”罗恩哼了一声,“还翻旧账说什么我有多少次没洗完或者没好好搞卫生,我只有一两次漏了双袜子,因为它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沙发底下!而且自从我学会用吸尘器,她就再也没碰过那东西。你记不记得她那次非说我弄丢了一只袜子,把另一只给扔了,结果丢的那只袜子其实被她装到她衣柜里去了?”
“还挂在她斗篷的兜帽上,她进电梯了才有人告诉她。”每次想到赫敏提起这事那张脸,哈利都忍不住笑。
“就是,”罗恩五官起伏了几下,努力不要破坏激愤的情绪,“她还说我丢三落四,那次可完全是她自己的错。”
“就那一次吧。”哈利说,被哥们瞪了一眼。
“她也这么说,就那一次,”罗恩捏着嗓子学赫敏说话,“哈,她还想从领子里扯出多少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