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族的披风,是用兔妖幼崽的皮缝的——”短腿西门也急着补充,“每道褶皱里都缝着冻成冰珠的眼泪,走起路来叮咚响,比我们的合欢铃还清亮。”
“要是那些兔子能修成人形,陪我们共度春宵该多好……”香水西门躲在柱子后,边说边冲着玫瑰王子抛了个媚眼,指尖划过自己的大腿。
这些西门妖精你一言我一语,总是忍不住扯到荒淫之处,一直说不到重点。
紫发少年冷笑一声,龙尾暴起,绞着薄唇西门的脖颈:“说点新鲜的。”
电光在薄唇西门苍白的皮肤上烙出焦痕,引得他一阵痛苦又暗杂兴奋地战栗起来。
“啊——美人儿,雪貂族霸占狐族灵矿,借灵力修成了千貂奇阵。狐崽子们被倒吊在冰窟里——”薄唇西门突然尖叫,手指神经质地抠着地毯上的春宫绣纹,“血珠还没落地,就被冻成了红玛瑙……”他越说越兴奋,瞳孔逐渐涣散,“那些小东西的惨叫声,比一切曲子都好听……”
玫瑰王子剑尖微颤,冰霜顺着做工精美的地毯蔓延。西门族对雪貂族的控诉里,没有半点同情,只有对强者暴行的模仿与垂涎,荒诞又可悲。
衣衫不整的吟诗西门突然窜出,抱着香炉在冰霜上手舞足蹈:“去年冬天我偷看过!雪貂将军把狐狸耳朵缝在披风上,跑起来扑棱扑棱的——”他模仿着雪貂跑到扭臀西门面前,香灰溅在对方敞开的衣襟里。
“要我说就该学学人家!”扭臀西门就势从地上扣出一块冰片,用它暧昧地在吟诗西门身上画圈,“把不听话的祭品做成冰雕,摆在西门极乐城门口多气派……”
地上的冰霜突然炸开,金色的剑锋横扫过狂欢祭坛。雕刻着淫靡浮雕的石柱轰然倒塌,打乱了好几对西门妖精的情趣。但诡异的是,断裂的截面竟然露出层层叠叠的薄片,每片都刻着符文,将魔法攻击转化为香鼎里的轻烟,仿佛整座建筑都在自觉消化暴力。
玫瑰王子注意到了这一切,脸色越发低沉,咬着牙质问:“你们羡慕他们?”雪眸红光暴涨,映出西门妖精们眼里扭曲的快意,“那些被献祭的孩子,在你们眼里,和待宰的狐狸没区别吧?”
薄唇西门突然痴笑着解开衣带,露出心口密密麻麻的血丝:“有什么关系呢?被铁甲蚁做成蜜罐……或者在我们床上化成一滩春水……”他指尖戳进泛白的胸膛,“反正都是要烂掉的……”
一道紫光闪过,折扇刺穿了薄唇西门的肩胛,将他钉在王座上。
玫瑰王子突然轻笑,声音比满地的冰峰更冷:“好一个被迫签约。我只问一次——”那双银眸扫过所有西门妖精,“这些年来被你们献祭的孩子,都死在铁甲蚁族和雪貂族的手里了?”
大殿里突然安静,只有风铃在穿堂风中发出细碎的响声。吟诗西门还在偷偷用脚尖碾碎地上的甜糕,糖霜混着血渍,在冰霜上画出小小的、扭曲的笑脸。
“死……倒也不至于。但总归谈不上活着。”驼背西门缓缓从祭坛后走出,眼神沉痛。
“雪貂族要小孩的眼泪,铁甲蚁族把小孩当作装糖的蜜罐……殿下,您又何故多此一问。”声起人动。插在薄唇西门肩头的折扇突然飞回紫发少年手中,途中不小心擦破了驼背西门的侧颊。
驼背西门却对脸上的疼痛视若无睹,只是盯着玫瑰王子,深深叹了口气。
刚才在战场上如风似雪的人,一瞬间差点握不住手中的佩剑。
“新的生命,在这座城里,只是意味着新的死亡。”玫瑰王子的声音轻得可怕。一抹紫色悄悄靠近,用龙尾卷住了缓缓下滑的银剑。
紫发少年拽住玫瑰王子的手腕:“他们的血脉,不值得同情。”
玫瑰王子却反手扣住他的指尖,阳鱼与阴鱼遥相呼应。他看见紫发少年袖口的焦黑——那是刚才用紫电劈开铁甲蚁酸液时留下的痕迹。
他们的衣袍可不像西门族的香鼎和廊柱那样,能够自愈。这座看似荒淫的极乐城,每一块砖、每一道纹都是活的。
“你觉得我在同情他们?”玫瑰王子忽然轻笑,松开手,银剑在地面划出太极图案,“我只是在想,当西门族把第一个孩子献给雪貂族时,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一边发抖一边计算着能换得几天的安宁。”
“至少这三个孩子还好好的。”凤眼西门从殿外走了进来——没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牵着那天差点被献祭的孩子。那座鎏金大门,印在孩子们破碎的瞳孔里,显得更为奢华。
玫瑰王子的银剑“当啷”落地。他蹲下身,轻轻抚摸三个孩子的额头:“别怕,我们会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