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魔法世界法则四十六:为保证血脉纯正,龙族王位实行世袭制。
那双龙瞳猩紫而深邃,深深地嵌在高处的眼眶里,似乎要吞噬注视的目光。面对身高约三个星跃的巨龙,玫瑰王子并不回避,反而目光从容,仿佛在用他的冷静逼近那份漠然的张狂。
“那么,”玫瑰王子开口,声音平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锐利,“阁下屡次袭扰玫瑰王国,意欲何为?”
紫龙发出了一声低哼,缓缓趴下,似乎被这个问题取悦了。沉重的身躯横在宴桌尽头的大石块上,原本笼罩洞穴的阴影跟着矮了下去,紫光逐渐明亮。像是还嫌不够,紫龙重重地吹了口气,让火焰烧得更加炽烈。
绿藤小孩差点站立不住,幸好被火烈鸟法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而坐在巨龙对面的玫瑰王子和大祭司,也不由得抬起手挡了挡这割人的风。
这一套动作下来,紫龙倒也没忘记玫瑰王子的问话。“袭扰?”他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抬了抬爪,“你们人族总喜欢用这种阴险的词汇来描绘我们。”
似乎是收到指示,有一排小精灵端着紫石盘子、碟子等井然有序地走了上来,里面盛着酒杯、烤肉、蜂蜜罐头等。靠近紫龙这一端的器具和食物明显要大得多,与那具庞大身躯相称。
据玫瑰王子的观察和推测,这些小精灵应该是被从精灵王国抓来,不得不当了奴隶。而那些紫石厨具,则是从琉璃山取材而制。自紫龙盘踞山头以来,整座山都因受巨大的魔法浸泡,而染上了紫色。
“王子殿下,既然您开了尊口,那我就如实回答吧。”紫龙懒洋洋地伏在石块上,举手动作间带着一种凌驾在众生之上的轻慢。
玫瑰王子的指尖轻轻按在剑柄上,他没有任何表情上的波动,只是神色专注地等待答案。
“我只是想宣扬一下龙族的威严。遥遥海以南的生物,似乎都将龙族当成了远古的传说,认为我们早已长眠于世。你们提起龙族时,就像提起与节日的灯火,只把它们拿来取乐罢了。另一个目的么……”
紫龙直起了身,尾巴在地上缓慢扫过,带起层层灰尘和细砂。他握住和玫瑰王子脑袋一般大的酒杯,一饮而尽,伸出湿润的舌头舔了舔唇边的酒渍,盯着玫瑰王子,露出一抹瘆人的笑意:“我很好奇,玫瑰王国究竟有没有能力那块神秘的韵盘。”
“就为了这些?”玫瑰王子语气平静,银瞳里却闪过一丝冷光,“你多次擅闯玫瑰城堡,掳走玫瑰公主,甚至在周围地区也作恶多端,就是为了挑衅玫瑰王国?”
“吃啊——大祭司,王子殿下,你们不喜欢我准备的食物吗?”紫龙咧开嘴,森然的利齿在紫焰照耀下更为骇人,“挑衅?也许吧。骑士哀嚎,结界崩溃,公主受辱……王子殿下,你的表现的确让我稍稍有些惊喜,但也微不足道。”
这句话让绿藤小孩站在一旁的身体绷紧了,她的手心微微发光,藤蔓从身后窜出,似乎随时准备扑向紫龙。但火烈鸟法师按住了她的手臂。
“别冲动。”火烈鸟法师低声说道,它此刻身穿深红的魔法长袍,宛如一把燃烧的刀,眼里闪烁着克制的怒火,但语气却尽量保持冷静。
紫龙瞥了一眼暗处的动静,没有任何兴趣,甚至懒得多转半边龙瞳。
玫瑰王子也视若无睹,安静地望着眼前的食物,却发现紫龙没有为他们准备筷子或者刀叉。他没有半分扭捏,扣紧了袖口,便直接用手提起一块烤肉,仔细地撕开,送进口中。即使没有优雅的餐具,他还是那么矜贵,不急不徐,颇有贵族风范。
紫龙专心地盯着玫瑰王子用餐,眼里若有所思。而大祭司打破了这份专注:“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好奇。”紫龙依旧没移开眼,像是大祭司未曾开口一样。
大祭司也不气馁,接着问道:“你和那个惯用雷电的紫发少年,有什么关系?”
紫龙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它默了几秒,转而发出一阵笑声,如巨石接连滚落山崖,势不可挡。这些巨石在洞穴滚来滚去,每一片回音都在放大声音主人的戏谑与轻蔑。
待笑声停歇,玫瑰王子见紫龙依旧没有回答的打算,又问了一遍:“请问阁下和那家伙,究竟有和关系?”
“那家伙?紫发少年?”紫龙歪了歪脑袋,巨大的龙首凑近玫瑰王子,把自己刺骨的气息压向对方,却在下一瞬又缓缓后退,“王子殿下还真是不把我刚才的话放在眼里啊。我堂堂龙族,又怎么会认识什么紫发的小东西?真是无聊。”
紫龙的语气像是在嘲弄,但又莫名地多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无奈,它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好像压根不想多理会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