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目光灼灼地望着魏舒月离去的方向,直至那道倩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收回视线。
闲庭信步走到承香殿。
贤妃美眸斜他一眼,观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免不了生出一股子邪火。
“人今儿才回宫,你就眼巴巴地跟着入宫来了,莫不是当真喜欢得紧?”瞧出他心思的贤妃恨铁不成钢。
李赫懒洋洋地歪靠在太师椅上,随手取了手边的茶盏,轻磕茶盖发出“叮铃”的细微之声。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你和她是如何认识的?”贤妃问出了心中疑惑。
李赫笑着看了母亲一眼,“母妃问这作甚?”
贤妃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这魏氏女能博得太子的欢心,不惜让太子落个横刀夺爱的名声,手段可谓不一般。”
李赫立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微微扬眉,“母妃觉得她是故意接近儿臣的?”
他想到初次相遇魏舒月那冷漠孤傲的模样,又烈又辣,只要想起当时的情景,他就恨不得把人扣在身边狠狠蹂躏。
若不是当初他把鱼放跑了,如今,魏舒月是谁的妻子还真不一定。
贤妃忍不住敲了他一记,“总之咱们这位太子妃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你就看着吧。”
“她和皇兄?”
与魏舒月相关的一切事情,李赫回京后就派人去查过了。
只听说太子去观魏舒月的及笄礼后没多久,赐婚圣旨就下达魏府。
他自然不会同先前那般愚蠢地认为是魏舒月为了攀龙附凤而勾‘搭上太子。
反之,他观察到魏舒月和太子根本就不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妻。
二人的婚事怕是有隐情。
“是太子亲自求来的姻缘。”贤妃莫名有些嫉妒魏舒月,不止太子,就连她这个从不把任何女子放在眼里的儿子都对魏舒月上了心,她真是酸得牙疼。
李赫哂笑,“皇兄光风霁月,竟然也学会以权谋私那一套了。”
贤妃没理他的阴阳怪气,从吕姑姑手里接了画册,自己翻阅了片刻后,顺手将画册递给李赫。
“这是母妃给你选的贵女,你瞧瞧有没有中意的?”
李赫看也不看一眼,将茶盏搁在桌面,只丢下一个字,“无”
看着他阔步离开的背影,贤妃气得心口直抽疼。
“真是冤孽。”她无可奈何地摇头。
——
天色渐暗,宫婢井然有序地在宫殿里外掌了灯,清风徐徐,廊下灯笼摇曳,照得殿门外侍立的身影飘忽朦胧。
“给殿下请安。”
远远地见着太子李驰修直颀长的身影,莫姑姑就笑眯眯地迎了过去。
李驰浅浅地扫了她一眼,只是略微颔首就抬脚步入了殿里。
里头,兰馨和青梅正在摆膳食,魏舒月坐在靠窗的贵妃榻上,垂眸凝眉,也不知在想什么,就连李驰悄然走到了近前她也未曾察觉。
李驰伫立半晌,魏舒月抬眼与他视线撞上,不觉一愣。
“殿下何时来的?”她抿了抿唇,眼里掠过一丝烦忧。
“孤来陪你用膳。”李驰走去牵她的手。
魏舒月本欲拒绝,余光瞥见虎视眈眈的莫姑姑,一时忘了反应,就这么让李驰牵着走到了紫檀木雕花圆桌旁。
二人安静地用过晚膳,又如同平日里一般散步消食。
再次回到殿里,莫姑姑早已叫人备好了汤池,笑眯眯地请二人沐浴。
魏舒月一张俏脸染上红云,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子。
李驰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替她解围:“孤还有些公务要处理,阿月先去沐浴。”
莫姑姑轻扫了李驰一眼,怕李驰察觉,很快又垂下眼角。
魏舒月显然松了一口气,她磨磨蹭蹭地走去汤池沐浴。
左思右想找不到拒绝圆房的借口。
莫姑姑盯得紧,她总不能把李驰给打晕过去?
思量再三,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待到二人沐浴后,莫姑姑恭恭敬敬地为二人奉上了参汤。
“殿下和太子妃用了参汤就早些歇息罢。”
魏舒月接了汤碗在手里,估摸着莫姑姑不会在汤里下药吧?
见她犹豫,李驰当先喝了。
魏舒月小啜了两口就放下了。
在莫姑姑的指挥下,兰馨和青梅熄了灯,只留一盏离床榻远些的暖灯。
婢女退下,莫姑姑掩上门,亲自为二人守夜。
静谧的殿内只余下她和李驰,她看着李驰不说话。
今夜,李驰反常的没有去外间的榻上歇息,察觉到他转身要去自己的床榻,魏舒月慌忙拦住了他。
“殿下去外间睡。”她冷着脸命令道。
“阿月在怕什么?”他明知故问,面上犹挂着温和的笑,脚步却霸道地往前一跨,逼得魏舒月不得不后退。
魏舒月瞥了眼珠帘隔绝的外间,唯恐莫姑姑听到她与李驰的争执。
“殿下说过不会强迫我,难道要食言吗?”
“孤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她防备的态度让李驰有心想要逗弄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