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跌入一个温厚的怀抱,迷迷糊糊之际,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手里的簪子本能地刺了过去。
“阿月。”
太子李驰的声音如清风传送入耳,将她混沌的思潮拨开了一丝缝隙。
她终于看清眼前人的脸,正是太子李驰。
魏舒月松了一口气,身子愈加绵软,发簪脱手掉落在地,颓然歪倒在李驰胸膛。
李驰将昏迷在臂弯上的魏舒月掂了下 回首去看李赫。
李赫依旧是那副桀骜不羁的态度,朝着李驰拱了拱手,“皇兄。”
“解药。”李驰话不多说,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李赫呵呵一笑:“臣弟不过是和嫂嫂开个玩笑,嫂嫂睡一两个时辰就会醒来,皇兄不必担忧。”
话已至此,李驰也不再多留,抱着魏舒月就要离开。
忽然想起魏舒月来此的目的,他又回头,“把人放了。”
说罢,他没有理会李赫是什么表情,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了车辇,李驰将魏舒月轻轻放在绒毯上,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凝眉沉思。
她明明可以把此事告诉他,让他去和赵王交涉,可她偏偏不信他,宁可自己涉险也不愿与他开口。
一抹苦笑自嘴边溢开,李驰无奈地轻抚上她脸颊,触手的滑腻之感让他爱不释手。
这是他的妻,理应由他来护着。
辗转回到魏府。
魏舒月果真是睡了一个时辰后自主醒来。
“阿月你终于醒了。”
她仰脸看着眼前一张张表露关切和担忧的脸,眼里溢满了感动。
“姑姑。”眼见侄儿扑过来,魏舒月连忙抱住了他。
“你姑姑还虚弱着,你别闹她。”
程意娩连忙将儿子从魏舒月怀里抱了回来。
“殿下呢?”魏舒月环顾一圈并未见到李驰的身影,她昏迷之时分明瞧见了李驰,也不知是她思绪错乱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太子殿下在陪着你爹爹对弈呢。”魏夫人温柔地看着女儿。
“阿月你醒来就好,你都不知刚刚还真是把大伙儿都吓坏了。”程意娩敛去忧虑,眉眼宽慰地说道。
魏舒月心有余悸地蹙了蹙眉,怪她高估了赵王李赫的人品,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明知她身份居然还敢算计她。
“阿月要好好地谢过殿下才是。”魏夫人有心想要撮合女儿女婿,特意给太子说好话。
魏舒月眸色略沉,虽说她感激李驰及时赶到,可救她不也是李驰应尽之责吗?
见女儿沉默,魏夫人无奈地捏了捏她掌心。
“你两位兄长说了要与太子殿下比骑射,这会儿说不定正在演武场。”程意娩笑着缓和气氛。
“要我说阿月要是也参与,哪还有他们几个男人什么事。”程意娩对自家小姑子信心满满。
“嫂嫂又取笑我。”魏舒月眼下身子软绵绵的,怕是连弓都挽不动。
众人说了会儿话,魏夫人随即把人领出去,给女儿得以歇息。
“师姐,都是我不好,险些连累了你。”
高彦鸣愧疚地挠了挠头。
“你没有错,不用自责。”魏舒月笑着宽慰他。
“这次我们前来不但没有替师妹分忧,还惹出许多祸事来,师兄实在有愧。”卓阑亦开口表达了歉意。
“师兄言重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魏舒月早把她这些同门当成了亲人,又怎么会苛责于人。
“师姐要不要去瞧瞧热闹?”
室内的氛围有些压抑,董蓁蓁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立即笑着怂恿她。
“也好。”她想着自己确实需要向李驰表示谢意,遂下榻来让兰馨给她梳妆。
演武场上。
这里曾是魏国公练武的地方,也是他教导三个孩子武功的场所。
如今,魏家兄弟和太子李驰个个身穿骑装,英姿飒爽地端坐于马背上。
魏国公神情端肃地站在场外的鼓架旁,手持鼓槌,将规则定好之后,扬手打鼓以示比试开始。
当先策马出场的是李驰,他骑的是匹黑色骏马,马儿扬蹄飞奔沿着演武场绕一圈,到中心点时,他弯弓搭箭,箭矢势若破竹,直直往箭靶射了过去。
众人视线一直追着箭矢射去的方向,箭穿靶心时,父子三人十分配合地鼓掌道:“好!”
紧跟着便是魏世衡。
三人一人三支箭,回合制。
等到第二轮时,魏舒月等人一齐赶到了此地。
魏舒月抬眸望向李驰策马奔跑的身影,微微抿唇。
李驰目无旁骛,待把手里的箭矢射出去后,目光才去寻觅魏舒月的身影,视线交汇的那一瞬,对她展眉一笑。
三轮过后,他下马朝魏舒月走来。
“多谢殿下先前救了我。”魏舒月趁机表达谢意。
“阿月客气了。”当着众人的面,他紧紧牵住魏舒月的手。
魏舒月面上一僵,却不好甩开他。
视线稍移,注意到三轮比试已经结束,她笑着望向父亲,“爹爹怎么不上场?女儿已经好久没有见着您在马背上的雄姿了。”
“对呀,父亲要不要也来试试?给大伙儿都开开眼?”魏明朝策马过来,笑着附和。
魏国公爽朗大笑,声若洪钟地回了一个字:“好!”
魏世衡亲自给父亲牵马,魏国公接了缰绳,利索地翻身上马,威风丝毫不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