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祷弯着眉眼似是没有察觉到两人的暗语,一时又询问起了早先风风火火跑出门去的岑灵来。
“对了。娘亲,三叔母什么时候回来啊?”
“应该快了吧,左不过这两日便到了。”
虽说“擂台之上,生死勿论”,但是真正比试时都还是会点到即止。毕竟每个人身后都站着家族,便是散修都少不得同道好友,谁都不想因为一场比试闹得两方家族你死我活、势不两立。
更何况无须界修行不易,修士们大多都还是比较惜命的,遇到情况不对也会及时认输,如金薛洋那般偏激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加上对方本来就破坏了大比规则,在刘家离开后,岑家便顺势接过了大旗,誓要金家给这无须界参加大比的众修士们一个交代。
“也不知道金家把那半死不活的金薛洋带回去做什么……”若非如此岑家也不会追到金家主家去讨要说法。
“可能是念着同宗之谊吧。”卒祷这话倒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虽然金薛洋如今侥幸活了下来,但是随着金家主和金少主的殒命,金家最重要和赖以为计的丹药之道就此消失。而金薛洋的存在除了让金家被人耻笑外,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锦鲤挑了挑眉,觉得这必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既然少主都这么说了,就姑且附和一下好了。
“是是是,您说的对。”
“……”卒祷扭头看向锦鲤,眼中顿时划过捉狭的光芒。不待锦鲤反应过来,他就换了副乖巧的模样,对着仇宴儿道:“娘亲,我如今在家里呆着无聊的紧,不若这段时间让锦鲤陪着我玩儿吧~”
鲜少见到卒祷撒娇,仇宴儿自是满口答应。待锦鲤回过神来已是木已成舟,这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怪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得罪了“小人”。
看着锦鲤变脸着实愉悦到了卒祷,又见此刻仇宴儿似乎很好说话,他眉眼一弯便是乘势提道:“那我能顺便让锦鲤带着我出去逛逛吗?我保证只在当阳城里看看。”说着他还将怀里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玄鸟抱了起来,道:“玄鸟来这里这么久,也还没有出去看过呢。”
“哼,得寸进尺。”仇宴儿一时又是气恼又是好笑,只得装着严厉道:“我和你爹已经下了死命,‘卒少主不突破筑基不可外出’,便是你二叔都不能违抗。你呀,且老老实实在家里好好磨磨性子才是。”
卒祷面上倒是一副惆怅的样子,不过转头眼珠子一转就想着:了不起,叫影一带我出去。
“你也别想着影一能带你出去。”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仇宴儿直接开口堵死了他的路,“他现在可正在闭关呢。”
“……”已经见过外面世界的卒祷哪里还能在这小院子里呆的住,见仇宴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得收起了表演,认真询问道:“只能筑基才能出去?”
“没错。”
“好!”得了确信的卒祷一解愁眉,那爽快的回应倒是让仇宴儿楞起了神。
“祷儿,你……”担心给孩子逼急了,仇宴儿还想着要不再宽限宽限,却见满面堆笑的卒祷将怀中的玄鸟递给了锦鲤,然后便缓步往屋外走去。
“?”满是疑惑的锦鲤看了眼同样不解其意的仇宴儿,也只能跟着对方往外走,看看这卒祷又闹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二人刚踏出房门,忽然之间房屋内外灵气如同旋风般开始疯狂往院中聚集。那狂乱的灵气吹的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的丫鬟、仆从们眼都挣不开来,惊呼着护住了东倒西歪的花株。
卒祷此时正站在旋风的中心,周遭盘旋的灵气里隐隐有雷鸣之音,更伴有黛紫色弧光盘附。此刻便是天空都暗淡了下来,唯有卒祷成了这片土地上唯一的光耀之所。
明明灵气带起的狂风喧嚣不已,但是卒祷的呼吸声却是穿过了层层的阻隔,在院中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如此清晰,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对方的一个念头就能轻易取走自己的性命。
饶是卒家的仆从们见惯了大风大浪也从未有过这般的体验,更是有仆从忍受不住威压跪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而此时的卒祷感受着身体脉络中如同水流般源源不断的灵力流转,浑身上下甚至有股暖洋洋的慵懒感,让他舒服的忍不住叹慰出声。直到周遭灵气渐渐消弭,他才睁开了如霞光般璀璨的眼瞳。
“呼……”从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回归,卒祷不由长长的呼了口气。此时的他灵台清明,颇有拨云见日之感。
只见小小的孩童单手伸出朝着灵气中心轻轻一握,不过瞬间灵气就溃散开来直至消失,就仿佛刚刚狂乱的旋风不曾存在过一般。而他眼中的光华也顺势隐藏了起来,只不过便是平常的模样也不会有人敢随意去看。
“咱们少主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看这阵仗,仇宴儿和锦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卒祷早就要突破了,故意压着就等着这个“时机”呢。
此时在场境界最高的仇宴儿,则是看着正仰头对着自己笑的卒祷,心中不由百感交集。“竟直接突破到了筑基大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