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太软弱了,就如同他父亲说的那样,他放任自己在无意义的过去里沉溺,妄图通过痛苦赎罪。
这不过是一种软弱的表现,楚南天的话犹如当头棒喝。
死亡不过是一扇随时都会打开的门,对他们而言,这不过是开个门而已。
“……”楚砚坐起身,长毯从他身上滑落,毯子上还残留向导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您好些了吗。”
向导忽然从身后探出头,楚砚意识到对方一整晚都没有休息,在持续梳理他的精神。
楚砚的视线匆匆的扫过向导单薄的穿着和因为熬夜而通红的眼角,他喉头动了动,最终只是说:“谢谢。”
“对我不用这么客气,”向导有些开心的样子,连说话的尾音都略略扬起一点,他眯着眼,试探地说道:“您又想起沈向导了吗?”
楚砚的眼睛猛地瞪大。
江浸月注意到对方的情绪一下高度绷紧,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满着说不清的情绪,立刻意识到对这位哨兵来说,沈星移始终是不可以提及的禁区。
“抱歉。”江浸月往后退了两步,用安抚的口气说:“您的精神图景里始终有他的痕迹,我不是故意窥探的。”
“……”楚砚揉了下太阳穴,什么都没说。
他难道要去怪罪这个不知情的克隆体吗。
放任沈星移出现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中,是他自己的软弱,不是别人的问题。
原本两人之间若隐若现的淡淡的温馨气息此刻早就被楚砚身上散发的冷意所取代,江浸月识趣的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要去补觉,先行离开。
楚砚则在第一千零一次后悔自己与这个向导的绑定。
他做错了,他应该控制住自己,他不能一看见个跟沈星移有几分相似的人就不能自己,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他不该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对自己的厌恶最终转变成对江浸月的无所适从。
生理上,因为绑定的关心,他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向导,但是精神上,每一次与江浸月的接触都是一种更痛苦的纠结。
希望对方离自己近一点。
希望对方离自己远一点。
希望对方更像沈星移一点。
希望对方不要跟那么像沈星移。
……
江浸月不知道楚砚的痛苦反复,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要变得更像那位向导一点,这样才能更好的让对方接受自己。
从而提高效率。
私心来说?
——他也希望楚砚能够由此对自己更和善一点,这是很过分的要求吗。
应该不是吧?
背着楚砚进行的调查在持续,然而沈向导的一切资料都被抹消,唯一的线索只存在于楚砚的脑子里,而楚砚选择对江浸月封闭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