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猫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慕容燕问。可现下的状况容不得她们再慢悠悠谈天了,那女人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颊,在触到抓痕的时候,她美丽的脸庞刹那间狰狞起来,她尖叫着,几乎失去了控制。
“妾身改主意了!你这畜生……妾身要你们生不如死!”她尖叫着揪起蜷缩着的猫儿,慕容燕这才看清猫儿的模样,那真的还是一个人吗?她的眼睛变得细长,手脚裸露出的部分都布满的细密的绒毛,指甲锐利的就像野兽,在蓬乱的发丝间还能窥见类似兽耳的东西。
她立刻就想起了申格兰都。
“放开她!”杏娘不顾身上的伤势,挣扎着就冲上去想要推开那女人,可哪里是对手?女人轻动手指,杏娘就像被看不见的锁链捆绑住了,她又一勾手指,将杏娘拖到了自己面前。
“你也跑不掉。”女人冷笑着,“就是你藏匿这小畜生,把她养的这么疯癫!妾身的脸!”
已经无计可施了吗?慕容燕心想,这女人应当是强大的灵术师,逃是逃不掉的,眼下只能想办法造出点动静引人来了,她强忍着脚腕处的疼痛,站起来大喊道:“来人啊!杀人啦!救命!”
“聒噪的小麻雀,不会有人来的。”女人嗤笑着望向她,“这条街上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或者说,他们哪怕知道也不敢说。保持沉默才能活得长久,你也该懂这个道理才是。”
说着女人周身气息一动,慕容燕只感觉一股凶猛的狂风朝自己席卷而来,其速度快到逃避不开,下一刻便觉得有如被千钧之力重击,还不等她喘息,甚至都没有惨叫的余地,她又被重重的抛向高空再落下,全身的骨头好像都在压力的作用下化为粉尘,体内的鲜血奔腾着冲出体外。
好痛,或许死亡还比这轻松一些。
彻骨的痛楚并未散去,倒是四周的声音与光景都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最后看到的是那女子眨着紫宝石一般的双眸,抚摸着脸颊伤疤,带着猫儿和杏娘离开的画面。
终于她闭上眼睛陷入黑暗。
骨骼被狂风压碎,内脏被从里撕开,但她还活着,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在短暂陷入昏厥后,她又逐渐找回了意识,除却辛辣的痛楚和血液逐渐流失带来的失温,她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耳边怪异的呢喃,有哭声、咒骂还有窃喜的笑,有老人也有孩童,有男人也有女人,她难以分辨他们所说的话,只依稀感觉很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声音忽然如沙般被风吹远,只有一个声音留了下来,还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稚嫩的女孩正不断重复一句话,慕容燕集中精神想听听女孩在说什么,在那段话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后,其余杂音终于消失殆尽,她才听的明白,那女孩说:“看着我,我要你们都看着我。”
慕容燕以为自己死了,这是来自地府的声音。
直到有什么覆上她的脖颈,一股像是正午被阳光晒过溪水般的气息流入她体内,耳畔女孩的声音也被拨开,如云雾般的消失了,她又被拉回了人间。
“还有气。”
“多处粉碎性骨折,腹部受贯穿,脏器受损,失血过多,居然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她听见有人在自己身边说着话,讨论着自己的伤势,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觉得眼皮很重,只能勉强眯开一条小缝。她只知道自己正被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围着,很快又觉得疲乏,只能闭上眼睛。
“或许是以为她死了,杀手才放过了她。”有个沉稳的声音说,“叫医疗组紧急处理一下带回司里。”
……看来不是敌人。她放下心来,全身心感受着如溪流般包裹自己的气息,这气息莫名觉得熟悉,是在哪里感受过吗?可已经没有多少余力去思考,她的意识也沉入温暖的水汽里,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