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慕容燕难以抑制的哽咽了一下，徐潮生震惊的望着热泪盈眶的她，轻轻的踹了她一脚。

“嗨，你怎么还听哭了？”

“多感人啊，他们好不容易遇到彼此耶！然后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她小声的和徐潮生交流了两句，又转头认真的问申格兰都。

太疯了，这个事太疯了。徐潮生翻了个白眼，只有他觉得这事的发展很奇怪吗？连杀四个京官的异族杀人犯坐在这边给他们讲过去的故事，他的同伴居然还动情的听起来了！

“然后那个骗子就出现了。”

申格兰都咬着牙望向了严算，严算也是一脸诧异，他对申格兰都辩解道：“我真的没有说出娜日迈的事，我从没想过背叛你们！”

“那军队是怎么知道娜日迈藏在阿依罗部的！军队的人来了后我就去找你，但他们告诉我你在三天前就调回京城了，难道不是靠着这份功勋爬上去了吗严大人！”

“军队的人？娜日迈她已经……”听到申格兰都的话，严算像是被一记重锤击中，愣在了原地，他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身体，看他一脸惊讶申格兰都也疑惑起来，难道这个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组织调查到的情报分明……

“所以你变成了这幅模样……我不知道娜日迈她……该死，当时我就不该离开，但你得相信我，我从没有说出过你们的事！”

“我曾经相信过你，但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申格兰都抱着腿，他或许也感到严算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依然没有放下戒备。

“你们曾经认识？”徐潮生听了半天他们的争执，小心的问道。

还是严算接过了话，他说：“我曾随驻北军做了七年军需官，短暂驻扎在阿依罗部，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他和娜日迈。”

他闭上双眼，陷入了一段非常长远的回忆，那遥远的北方草原又浮现在他的眼前，牧民的营帐、镀金的草地、冰冷的星夜与热烈的篝火再次变得触手可及，他缓缓的说道：“我年轻时喜欢画星图，你们见过草原的月夜吗？那种手可摘星辰的感觉，我只要得空就会借住在牧民家中，画一晚上的星星，结果有一次太专注于星空，不小心迷了路，如果不是被娜日迈救下怕是要喂狼去了。之后我便和他们母子熟悉起来，她很信任我，告诉了我一切。”

“原来是这样……”慕容燕点了点头。

“你教我中原的文字和官话，我拿你当老师尊敬。”申格兰都他的声音比刚才弱小许多，似乎也踏入了那段遥远的记忆中，他咬着牙将那些温暖的画面撕成一片片的，“你说过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的，可如果不是你他们又怎么找到我们的！他们把娜日迈……”

他痛苦的捂住了额头，他又记起那夜的火，冲天的火光几乎照亮了整个长夜，在火中娜日迈痛苦的嘶吼声与人群中响起的歌谣融在一起，每一个字节都染上了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