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因着慕京箫没抓住步少棠,便拿师卿卿狠狠地泄愤,把人一顿好打关在了地牢,就在这时,把守地牢的几名奉天宗弟子,忽然闻得一阵香味,个个倒地不起。
少顷,铁门栏杆外,一阵急促脚步声袭来,虞期扒着铁栏喊道:“师姐姐,师姐姐?我和我娘来救你了!”
闻声,师卿卿头发凌乱的小脑袋动了动,手脚拖着伤躯半死不活地爬到了牢门口,抬眸只见虞期身后站着一个身罩黑袍的女子。
那女子是名三十余岁的中年妇人,一袭翠微青绿轻衫得体,乌黑长发半束着,柳眉杏眼,面白如玉,保养得当,细察五官特征,虞期样貌竟然和她长得差不多,此人正是虞期的生母,虞妃雪。
要说虞妃雪,当年也算是原乡会的名人,世人皆称其为‘九代妖师’。
先前在原乡会未被剿灭时,便传闻她一手妖蛊邪术了得,且精通各种被邪术侵害的疑难杂症,因此颇得谢武的垂青。当初谢武修习邪道咒法遭反噬,就是她从旁出手施咒压制,然而,谢武在铸造恶骨血傀时,虞妃雪的儿子不慎被夺走了神魂精魄。
后来虞妃雪虽从谢武手中夺回了他的神魂精魄,但见谢武野心勃勃,屠戮了数万妖奴仙士,于是便同丈夫带着儿子想要逃离出君临城。
虞妃雪的丈夫在逃亡途中,为了护住妻儿,将两人藏了起来,自己则被谢武给杀害了。当年浮屠派大围剿刚结束,各大门派都忙着到处清剿浮屠派门下弟子,见人杀人,连一条狗都不放过!
母子二人原以为能侥幸躲过剿杀,没曾想躲了几日,还是被一家小门派仙士发现,仙士要赶尽杀绝,却被沈秋辞救了下来。
后又得知虞妃雪是虞晚人同系族人,便亲自护送母子二人出了浮屠派地界,而后虞妃雪四处逃亡,便让儿子随母姓,素怀容从慕庭晏那里得知她精通妖蛊邪术,又是谢武和妖族的心腹,便命人把她抓来成了她的妖师。
虞妃雪静站在牢门外,眼神紧紧地盯住了师卿卿,始终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半分。
地牢内一片寂然,虞期忍不住打破寂静指着师卿卿,道:“娘,找到了,这位就是师卿卿师姑娘。”
师卿卿听得虞期声音,转过身艰难爬到牢门前,嘴角溢血,薄唇微张,轻声问道:“虞期,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虞期紧贴着铁栏颇为激动,扫视间见她脖间手背大片的伤痕,急声道:“师姐姐,适才我和我娘见你被慕二公子的手下带回来了,我们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师卿卿看着他清秀面容上有几处伤,低声开口道:“虞期,你脸上怎么会有伤?孤山一别后,你回了沐墟宫,是慕京箫为难你了吗?”
虞期顺着她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眼角青一圈紫一圈的伤,轻轻地点了点头,想到她会因此多想,便又立马摇头道:“我没事的,就是被慕京箫他们关了几天,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师姐姐不必担心,你快跟我们走吧。”
师卿卿挪了挪身子,手捂着另一只手臂的伤口,哑声道:“把我放了,你们怎么办呢?慕京箫定会找你们的麻烦的。”
虞期的手紧紧抓着门栏,声音急切,摇头道:“没关系的,我和我娘前来就是专门救你的,再说了师姐姐,步夫人于我们有恩,这个恩情我们得还。”
虞妃雪站在二人身后,双指一动用灵力破开了监牢铁锁,冷声道:“行了,此地不宜久留,不想死就跟我们走!”
师卿卿冷汗涔涔,嘴唇干涩起皮,刚要起身抬手致谢,怎料不小心撕裂到了手背的伤口,疼的她嘶的叫了一声。
虞期警惕地打量了左右一眼,忙道:“是啊师姐姐,赶紧跟我们走吧,这些蛊香功效只有一炷香时间,待会有人来巡视地牢,再不走就没时间了。”
师卿卿想了须臾,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撑墙勉强抬起手,吃力抱拳道:“虞娘子,虞期,谢、谢谢你们出手救我,此恩来日我定会报答你们的。”
虞期微微一笑,解开了她身上的锁链,连忙道:“不必如此客气,师姐姐,咱们快走吧。”
话音一落,师卿卿立即拿起佩剑,跟随二人动身出了牢门,牢门外十余名把守的奉天宗弟子都被蛊香迷晕了,师卿卿跑出地牢,抬头便见门檐上随风飘扬的红绸绫罗,那是步少棠与孟花啼成亲后,还未及时撤下的喜绸。
水月仙境房屋和往常一样,可是里面住着的主人,却换成了盗贼。
师卿卿跟虞妃雪二人悄无声息地从地牢绕行桃林,想要从夜中山林离开,就在经过跑马场正要离开时,却突然出现几个巡守的奉天宗弟子,三人立即旋身飞上树杈躲藏。
桃树生得极其硕大,树下是一个偌大跑马场,往常水月仙境的弟子,时常喜欢躲在桃林处捉迷藏。
师卿卿和虞妃雪借着高大桃林掩护,抬眼望去,只见白日厮杀的跑马场内,一边地上躺着数以千计的尸首,另一旁,则跪着千余名仙霞宗弟子,还活着的人武器全被没收,就连手脚也被缚仙索给牢牢捆绑住。
除此之外,人群间穿梭着奉天宗的修士,其中有几名奉天宗的弟子手挥舞着银鞭,身穿红黑鹰袍刺绣,衣襟和袖口的怒鹰纹像天上猛禽般耀眼。
这些人,不论出现在哪里,都极为的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