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吸纳的阴邪之气所致,还是心口的石柱流血过多,浑身皆是浓重的血腥味,她失控颤抖地抓着石柱,难以遏止地发出难耐的痛吟。
须臾,石洞内原先绵绵不绝的黑气,已经被化万收一,她吐出一口血,身体不由自主被一股邪气,腾空托起几乎是把她托出石柱放在了地面。
师卿卿面色苍白,咬牙强撑着地面,坐起身尝试运功逼出体内吸纳的那股邪力,然而纵她试了数次却根本察觉不到这股邪气的存在。
她无法形容适才所见之感,身躯明明痛到极致,却又突然回光返照,恍若一个幻梦,这股邪气究竟是何物?
四周一片寂然,她无悲无喜嘴里自言自语,满腹猜疑地回想着方才情形,怪疑地掀开衣襟瞧了瞧,惊奇发现心口间原本被石柱刺穿的伤口,竟神奇地愈合了,连一道伤疤也未留下,实在是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就在她沉思之时,忽然听得远处传来呼吸声,低声道:“谁、是谁在那里?”
对方脚步顿了半晌,开口道:“......是我。”
师卿卿手抓着灵剑借力想撑起身来,然身体却有些失力站不起来,又重新地跌坐在地上,朝声音来源处问道:“季司离,你怎么也坠下来了呀?”
她记得自己松开手时,季司离明明已经被风柱卷上了地面,何时也坠下来了?
季司离走到她的身前,扫了一眼她满身狼狈,问道:“坐在地上不起来,受伤了?”
师卿卿面露委屈神情,抬手略略一动一手捂着心口,朝他点了点头道:“这石洞底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没注意就被那石柱扎了一下,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季司离打量着她,知她这副模样是摔下来的,拿剑故意敲了敲她的肩膀,道:“哪啊?这儿啊!”
师卿卿皱着眉,“啊”的叫一声,抱着肩膀缩着身叫道:“疼!季司离,你轻一点!”
季司离轻哼一声,冷冷道:“还不起来。”
师卿卿撑了撑地谁知脚底实在没力气,再次发软跌坐回去了,于是就伸出一只手,发赖着道:“我受伤了,你拉我起来。”
季司离站着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道:“佩剑拿着当摆设,自找苦吃。”
师卿卿仰着头看他,见他无所动作,叫道:“季司离,你这是在骂我吗?你是君子怎么能骂人呢?看着我做什么,快拉我起来啊。”
季司离身躯凛凛,却道:“我看你就在这坐着吧,等除完阴灵再救你出来。”
师卿卿见他要走,立即抱住他的腿,忙叫道:“别啊,这阴灵如此凶残,等下你走了,它们把我吃了怎么办。”
季司离回眸看了看她,神情满是嫌弃,冷着脸道:“真是麻烦。”
说罢,他似大发善心般伸出一手抓着师卿卿的衣领,跟拎只小野猫般把人给提了起来。师卿卿被他这样暴力一拎,硬着脖子叫道:“季司离,你好歹也是君子,动作能不能温柔点,伸手拉我不行......”
话未说完,忽地她眸光一闪,惊奇地指着地面诡异的咒阵问道:“季司离,你看地上这些咒文是什么东西?”
季司离顺着她的手指,望了望地面刻着扭曲狂乱的邪咒符文,蹲下身抬指在爬满咒文地面一抹,指间顿然出现一抹黑气。
季司离面色冰冷,凝眉思索许半晌,方道:“缚妖封印。”
师卿卿跟着他蹲下身,轻声问道:“是什么缚妖封印?”
他们这些年修炼各色各样的法器、符篆、诀术、阵法都见识过不少,众门派画符符文基本都大径相同。然而,眼前这些扭曲狂乱且透着阴黑邪气的血红咒文,除了有些笔画能依稀辨出,其余的还是第一次见。
季司离双指轻轻地摩挲着,解释道:“寻常镇压法阵,通过符文便可识出是何门派阵法,此缚妖封印,乃集数派禁咒术法,由此可见,是多位仙士共同施下咒阵。”
师卿卿又问道:“那这封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要诸多仙士共同施术镇压?”
季司离摇了摇头,神情冷肃,道:“尚不知晓。”
师卿卿见他皱眉,便知道这个诡奇的法阵必然不简单,道:“季司离,你说翠环山出现阴灵作乱,会不会是和这个阵法有关?”
季司离赞同,颔首道:“此地妖邪之气甚重,阴灵作乱,极大可能是受此地影响。”
师卿卿站起了身,抬眸望了望漆黑石洞,忽然想起步少棠他们还在外面与阴灵恶斗,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先把外面阴灵搞清楚再说。”
季司离没多说话,御剑带着师卿卿冲出了渊谷,二人才落到地面,只见周围几人正执剑挥砍,捏着手诀欲用剑阵困住黑影。黑影的攻势却越逼越紧,一点点地在消磨弟子们的耐性和灵力,邪祟欲势以不费吹灰之力反捕猎物。
步少棠回头便见师卿卿心口一片血红,急问道:“师卿卿,你身上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血?”
师卿卿垂眸看了看,微微一笑道:“你是说这个啊,师兄你放心,我没有受伤。”
正在这时,冷松游手中短刀突然被黑影打飞,身躯扑倒在地,手足无措道:“师姑娘,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