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他人可以认不出我,但齐双叶,你怎么可能认不出!你看看我!看我啊!!!
董叶志在视线模糊的时候,勉强寻觅到齐双叶淡然自若的身影。
她仍然是温婉,谨遵夫命,不显半分张扬的侯府夫人。
现在的董叶志多么希望他的夫人能硬气起来,制止这种类似草芥人命的行为,反抗对方的暴行。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她连看自己一眼都不屑。
恍惚时,下人来报。
“老爷,大夫已经请过来了,是命他在客房识药还是……”
“就让他在客房吧,省得家丑外扬。”
闻言,齐双叶冷冽的视线投向吴生。
他居然还在意名声,说出去真是笑死人。
不过很奇怪,这个知己是有很大的魅力还是很大的靠山,竟如此放纵,她不想让变数扰乱自己的计划。
薄唇微抿,齐双叶思考着对策,吴生则是直接转头,对着齐双叶无声说了两个字。
那嘴型,自己没看错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想错词语,她说的竟然是“高僧”,这个女人是高僧的人?!
齐双叶沉思一瞬。
也是,只有,现在只有那僧人能对董叶志有如此大的影响,自己不能轻易动她。
正当董鹤闷哼一声,直接瘫倒在地时,请来大夫的下人再次来报。
“回禀老爷,夫人,那大夫试了点药渣,但却答不上来到底是何成份,只说有种飘飘欲仙,变年轻的感觉,还说此物贵重,他不敢妄言。”
“莫……莫不是……”
齐双叶在一旁惊讶地走到姚温麒身边,仰头低语了几个字。
“高僧所赠。”
姚温麒立刻回想起昨晚看到的信件里所记载的长生丸,脑内的狂躁情绪也逐渐稳定,她直直地走向吴生,拉着一同来到了客房,临走前撂下一句话。
“其他人不准离开原地半步。”
齐双叶注视他们的背影,眸底阴郁,却是更加确信心中的答案。
若不是高僧的人,以董叶志的品行,不会让外人靠近高僧赠与的宝物。
真是,好讨厌的变数……
见过大夫后,大夫直接请命告辞,姚温麒让其轻易离去,实则下命让侯府护卫动手。
跟妖僧以及妖僧的东西接触过的人,她都不能确保不会被蛊惑对自己施加伤害。
亲人都不再可信……
四下无人,姚温麒首先记起了要写给妖僧的信件。
“你不是叫我书写吗?我今早见到齐双叶,就给忘了,现在怎么办!”
吴生原本以为她一开始就要质问自己的来历和自身的异处,见她率先消灭危险的萌芽,又问的是早上自己所言之事,不免高看她几眼。
“我又不可能只准备了一种对策,早在昨晚就有两位侍从在你发现那些信件后,开始学习并按时把信送到宫外了。”
“啊,这……这?”
有好多奇怪的点,比如自己现在好像跟谋士论计,比如居然有两个侍从听命于面前的丫头,比如侍从居然能在侯府来去自如,比如……说不过来,也不知从何问起。
思及至此,姚温麒陷入纠结状态,吴生则是举起摆放在金丝楠木盒中的药丸,递给姚温麒。
“先把戏的结尾演完再说,这颗药恐怕就是妖僧笼络人心的法子,长生总是那么吸引人,本来如果这药已经被董叶志服下,那么你之后查验库房,知道长生丸失窃并查到董鹤身上,肯定会下意识暴怒,忽视原本不合理的地方先对董鹤严惩,已经失去的药弥足珍贵,但现在药还在,依董叶志的秉性,会冷静下来怀疑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你在齐夫人面前,要温柔体贴的同时套她的话,遇到难懂的事,可以暂时靠胡搅蛮缠责怪对方掩盖几分,不然你的身份,可瞒不过二十几年的枕边人。”
姚温麒倾听着,没有发表反对意见,失去对方的相助后就自身难保的自己还是挺识时务的。
她除了听话没有选择,真怕吴生一个不高兴把自己随便灭了。
缭绕在吴生身边的,总是挥之不去的诡异感,她本人也是知道的。
常久的一人生活,她早已习得如何成为自己的后盾。
吴生看着姚温麒的态度,皱眉。
“我一身本领都没有伤你分毫,只会助你,你对当前的局势,有哪些还不明白,说出来,不会有人听到。”
死气笼罩的房间不会传出声响,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姚温麒故作无所谓,道:“听你的不就行了,你都说不会害我了,我还能有自己的想法?”
“我的想法不是一直都对,我不会反对其他人提出异议,只会继续讨论,到底谁的想法更贴合实际,我之前的态度有让你误会我想掌控你的地方吗?我并不是要把你变成一个唯唯诺诺的人。”
“好,我知道了,其实我刚才甩鞭子时,有看到你对齐双叶做的动作。”
“你怀疑我跟妖僧是一伙的,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戏弄你,让你陷入更深层的绝望中吗?”
姚温麒心脏怦怦跳动,眼睛睁得大大的,默默深呼吸几口,才讲道:“我确实对你,心有疑虑,说不定,这一切的不对劲都是你引发出来的呢。”
“我与妖僧立场对立,你之前的回忆其实不止那一点点,如果你认为现在的自己有能力承受之前的所有屈辱及附带的真相,并且不会精神混乱内耗继续有能力攀登顶峰,我可以让你恢复以前的记忆,只恢复这一次,失败了,我会亲手杀了你,再让你重启,放心,你不会真正死的,不过死之前,你要给我一个可以让没有记忆的你信任我的信物或者秘密。”
大脑无法承受第二次全面记忆封锁,做过试验的吴生知晓戊子等级以下的大脑承受能力。
姚温麒的太阳穴,眼皮和心脏同时狂跳。
糟糕透了!还能真死啊,我才不想体验濒死的痛苦,一次都不想,那多疼,我就干不来自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