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到老师桌前后,吴生慢慢走到门外,然后转过身,偷偷歪头看了看里面星星的处境。
只见亮晶晶的星星已经被撕碎,扔进了脏脏的垃圾桶。
吴生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想再留一会,再留一会,说不定桌上地上还留着一颗。
屋内那位研究员的声音传到门外。
“我还以为什么好东西,都脏了,碰一下都要洗手。”
既然都觉得脏了,为什么不直接还给我,我又不怕脏,不怕因此得脏病……
为什么连扔掉都不还给我!
吴生坐在门外的一个角落处,哭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
期间那位老师走出来过,却宛如压根没注意到吴生这个大活人似的,径直路过她的身边。
那群女孩又来了,走到吴生的跟前挤眉弄眼,然后打趣,说:“果然是没人要的东西,只不过就算没人要,也轮不到你要啊。”
她定定看着她们的眼神仿佛让她们感受到某种触犯,互相耳语一阵后,带着得意的笑容再看了看吴生就转身离去。
吴生感到有些不对劲。
直到某天她莫名奇妙地丢完扔到她那里的垃圾后,再莫名其妙地被老师叫来训话,她明白了这群人的打算。
自己丢了别人的垃圾,还被诬告成朝别人那乱丢垃圾。
告状的正是那天抢她星星的一群女生。
老师声色俱厉,与那天教导她们不要乱拿人东西的表情完全不同。
“我没有,我没有扔。”
这次她平心静气地反驳道。
而且,刚才我明明还从你眼前走过去丢垃圾,我怎么还有垃圾丢到别人那里?
无人作证,但还好有录像为证。
吴生抱着好心提醒着急给人定罪的老师的心态,指了指老师的脑袋:“傻帽,找罪人之前不会先看看监控记录吗?你的大脑仿佛摆设,我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里面装的不是知识,是你排泄的废物逆流而上,冲平了你脑子的沟壑,让你的眼睛不受控地咧巴出一坨坨浆糊,糊住了眼睛。你能在我这瞎吹,依仗的不过是我刚学的东西,你学了二十几年而已。”
我总算明白这些人所谓的团结了。
而被孤立的,就是残次品,就该在这个过程中被淘汰。
最后,那群女孩被老师说教后道歉,不过不是向我道歉,是为欺骗老师,向老师道歉,而我则因为冒犯老师被罚到烈日下罚站。
不知罚站了多久,我硬撑着身体,头脑混沌,汗如雨下。
最后是一位陌生的女研究员出于人道主义把我抱回了睡觉的地方。
而我原本床位早就没有了,只能趴在桌子上休息。
滴答滴答的泪珠沾染到衣服上,我看着自己留有尘土的衣袖,心想:
抱歉,把你们搞地更脏了。
在微小疾病就可能夺去生命的世界里,我这次没有丧命,却也有了个隐疾。
晒太阳不能超过十分钟。
我不是什么天纵奇才,没法一一处理好突如其来的苛责和不满,我也不知自己是对还是错了,但我想让自己过的舒服,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我顶着恶意继续完善我的知识储备,坚定自己的内心,好在下一次算计中不吃那么多亏。
因为辱骂老师,我似乎上了所有老师的黑名单。
他们团结一致,势必要把这个刺头按下去,以保我在天赋检查后落选。
明面上老师不会对我做任何事情来败坏她的名声,但在引导天赋激发的过程中,我独独被留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教,只是单单站到了最后。
我开始暗中跟随那些单独开小灶的孩子,虽然因为跟踪技术不好,时常被发现,但我总算窥探到了一些天赋激发的方法,由于我与生俱来的模仿能力,我通过那些生疏的手法觉醒了属于我自己的天赋。
那些手法,无外乎就是冥想,然后在脑内构筑自己喜欢的物品,或者请专业人士运用体内积攒的生机,引导孩子体内的生机外放。
简单来说,就是孩子们体内的生机诱使天赋显现,然后再利用已经掌握好的天赋在治疗病人的途中团结合作,治好病人,获得生机。
实际上,那生机就是生死气中的生气,他们通过自己的治疗把死气转化为了生气,这生气也会流出一点作为给予医者的馈赠。
但如果自己自身的防护措施没有做到位,是会在治疗途中自行感染,损耗自身本有生机的。
不能觉醒天赋的孩子,下场一般是被做成图谱或是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将闾家作为消毒灭菌的代表,同样参与了图谱制作的一环,但他们并非想谋利,而是要管控图谱市场。
有来有往,形成一个动态平衡才不至于让一些求生人狗急跳墙,引发更大的动乱。
而且,那些彩色小水池,实际上是用来给图谱染色,好满足一些人对于特定颜色的喜爱。
因为我隐在暗处的行为,同龄人对我的鄙视浮现于色,甚至开始编造我的不足或者作风不良。
我臭名远扬,人人似乎都能吐我一口口水,而我控诉着他人对我的恶意时,只得到了几句不以为然的话。
“你想多了吧?”“我们根本没有讲你。”与之相对的,是背后更加恶毒的揣测磋磨。
那一年,天赋激发出的孩童,比以往少了三分之二。
而吴生,因为天赋达到初夏级,成功被送进了天赋者培养班级,胚芽班。
一个由各种年龄混合组成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