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海棠有些躲他的模样,用力撑起身体侧过去,背对他。
时断川没太有心思想他的这个动作,只是过去想扶住他,却又不敢碰上去,小心翼翼开口:“身体怎么样了?”
刑海棠还是侧着头,不肯看时断川,“恐怕以后是ying不起来了。”
“……抱歉。”时断川内心太愧疚了,他当时就应该听刑海棠住在公司的话的,现在倒好了,抱着侥幸心理把他推入了火海。
“抱歉。”刑海棠也重复了一遍,“我刚刚不该吼你的。”
他这才转过了身,时断川连忙扶了上去,他脖子上被掐得殷红的痕迹直直刺入时断川的瞳孔,那红痕刻在他的肌肤之上,却烙入时断川的心脏之中。
刑海棠透过时断川的眼睛,一边看到的是他眼里的内疚,一边看到的是现在如此狼狈的自己。
他努力抬手附上时断川的脸颊,时断川察觉到他的想法就立马俯下身、低下头,刑海棠开口:“你会不会因为我不干净了,就不爱我了?”
“什么干不干净的?你想什么呢?我爱你啊,无论什么样,别多想了,再说了你裤子不还在着嘛。”
刑海桐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腻歪,命令道:“赶紧送去医院!”
到了医院。
他和时断川站在诊室外,两人才有空来好好聊聊。
“这次是我冲动,考虑不周了,没有听您的劝告,导致刑海棠一个人在家里被绑。”时断川双手交叉着不断摩挲。
刑海桐只是叹了一口气,把手掌扎实地拍向他的后背,“你们俩之间还用讲究这些吗?仇与恨,爱与欲,你们俩谁也没少了谁的。”
时断川头低得更深,“……是我先欠他的。”
刑海桐轻笑一下,然后就从公共座椅上起了身,站在时断川身前,背对着灯光,“这还真不好说呢?要不是当时我弟弟死缠烂打要和你在一起,你们俩啊就只能是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又开玩笑道:“这样一想你们俩可真是孽缘。”
“可能真是吧,他是我上辈子就欠下的情债。只是没想到不仅这辈子没还上,反而更加重了。”
刑海桐笑笑,“也许我弟也是那么想自己的呢。”又拿起瘫在椅背上的警服,“我也不在这里了,回去好好处理易氏这件事了,帮我照顾好我弟弟。”
“好。”
“记得吃早饭啊。”说着刑海桐就挥着手大步离开。
“你也是。”
出了医院,时断川带着刑海棠到了家里,已经是将近中午十一点了,“有心情吃饭吗?”
刑海棠被时断川一步一步顺到了床上躺下,“要是你亲手做的,然后亲手喂的就有心情。”
“滚。”时断川骂了一句就把他扔在了床上,前往厨房。
刑海棠又在后面大喊,“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啊?!不是和你说了早饭很重要的嘛!”
时断川没回答,只是皱着眉头清理那晚落在地上蔬菜与猪肉的尸体,还好现在清理也不算太晚,不然想象不到会被小飞虫啃食成什么样。
他先是拿扫把扫了起来,又蹲下身来用打湿的抹布细细擦拭地板。
之前他一个人住在这个房子里时,就没有让钟点工来得有多勤,现在有个刑海棠在身边,又更加不需要了。
他或许是受高中毕业那个暑假的影响——为了省钱就只能自己买菜做饭。
后来靠自己的能力变得有点钱了,强迫请自己吃了几天的大餐却一点儿都不得劲儿,感觉一口吃下去的全是添加剂。
有钱却没了时间,也没空自己做饭,除了去高中的那家小馆学了一点厨艺,虽然不知道是图了什么,追忆青春?其余的他也想不到了。
追忆青春,听起来也挺可笑的。除了刑海棠,唯一能回忆到的就是自己凭借这出众的气质与情商帮他爸上位。
没办法,谁叫他是家里所谓的“长子”,他接触社会的时候,他弟还在他妈怀里喝奶呢,身为兄长独当一面,在他父母心里合情合理。
其实现在二十九岁的时断川回头看,也没有什么怨言了,甚至内心还挺感谢的,感谢时家把他养到十八岁,感谢时家早早把他扔进社会里摸爬滚打,不然也很难有现在的时总吧。
毕竟人都是向着利益的,各取所需,不谈感情。
真可笑,他竟然会是苦难的受益者。
这几年有了自己的公司后,大部分时间都是钟点工烧好了一些清淡的饭菜,然后为了解决温饱一个人吃饭。
现在他的生活也算不上太怎么好,但是比起以前真是熬出了头,有点小钱,有爱人陪。
时断川熬了一个青菜鸡蛋粥,又在里面加了一些肉丝,端到床前。
“起来吃几口吧,从昨晚就没吃饭。”
“你吃了吗?”
时断川抬眼把目光定在他的脸上,才好似很无奈地开口:“我先喂你啊。”
刑海棠笑了开,“好。”
两人吃完饭,时断川就在床边陪着他。
刑海棠拍了拍床边。
“干嘛?”
“上来。”
时断川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刑海棠的皮肤很白净,像是动漫里的人才有的肤质,衬得他嘴唇非常得红润,而且很柔软,所以他非常喜欢轻吻他的唇瓣,很安心。
欣赏了许久后才笑笑,“我看你身体好得已经差不多了吧,回公司上班吧。”
刑海棠也来了劲头,装作要起身的模样,“好啊,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