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断川胸腔剧烈起伏着,双手用力握紧方向盘,他真的搞不懂刑海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是为了报复他,那他真是做得太棒了。
当时断川已经在地下车库停好了车,迈出步子朝自己的住宅去时,那种感觉又涌上心头——被人凝视的感觉。
眼睛再往身旁的反光镜一瞥,刑海棠,竟然又跟了上来……
时断川的视野有一阵发黑,他努力控制着身体的起伏,深呼吸让自己平静,继续迈着平稳的步伐前进,他想把一切都捋清楚,可是一向清晰的头脑如今像是无数根丝线缠绕在一起。
脑子里的信息又一闪,想到了上次刑海棠给他发的消息,问他住在哪。
他瞬间就明白了,刑海棠是嫌光在公司骚扰他还不够。
时断川明白现在回头与醉酒的刑海棠硬碰硬,太不现实。即使这样,他也知道解决不了问题,可是他又容忍不了刑海棠这般荒唐。
刑海棠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腻腻地贴着他,却只是单纯为了报复他,两人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都落得个两败俱伤罢了。
时断川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乘上电梯,敲响了沈古吟家的门,“沈医生,打扰了,您能让我进您家里避避人吗?”
沈古吟比时断川大四岁,是他大学时的学长,也是陪着他和姜茧一路从广东打拼到北京的伙伴。
沈古吟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纯白色睡袍,眼镜挂在耳上,温文儒雅,“断川?出什么事了吗?赶快进来吧,外面那么冷。”他看着时断川脸色苍白,柔声细语道。
时断川没有过多阐述,“被人缠上了,不好意思,大晚上的打扰你。”
沈古吟从容地泡上一壶热茶,“没事,是公司上的对头吗?”
时断川立马摇头,“不是不是……放心不会牵扯到你的。”沈古吟的一只白色小狗过来蹭着时断川的手。
沈古吟莞尔一笑,也没再多问,“断川,你对我还是太客气,没关系的,先喝口茶暖暖身子。”他递上一盏青瓷茶杯,又开口询问:“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太忙了也没空乱想了。”时断川轻吹着茶。
沈古吟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太好了,那么久没来找我聊聊,我真是怕你给自己累坏了啊,虽然这样药还是不能停啊,等会我再给你开两副。”
“好,麻烦了。”
沈古吟起身到书房,“断川,你还是把自己压得太紧了,得好好放松放松自己呀,我看你真是和你的公司命运共同体了,公司好你的心理状况也跟着好,公司不好了你的心理状况也跟着不好了,太敬业了。”
两人三三两两聊了一两个小时,时断川起身,“沈医生,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真是打扰你了。”
“没事的,你现在出去不要紧吗?要不干脆在我这里过夜吧。”
“不用了,回家还要办公。”
“你看你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熬夜。”沈古吟深叹一口气,又开口道:“断川,你总是把自己压得那么紧。”
时断川勉强一笑,“等这一阵过去了就好。”
沈古吟深深叹气,知道以他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呢?上大学的时候逼着自己,七年前刚来北京的时候也压着自己,好不容易公司到了上市这一步还是松不下来。
时断川临走前又对沈古吟说:“要是有人来敲门,你就说不认识我就好。”
沈古吟微微笑着,“好。”
时断川透过猫眼看外面没有人才安心开门出来。
但是下一秒埋伏在暗里的刑海棠就冲了过来,双手按住时断川的肩膀,“我想知道你一个住址就那么难吗?!”
刑海棠又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一袋药,“这是什么?你他妈乱搞得了病?!”
时断川一口气缓不上来,狠狠甩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刑海棠通红着脸颊,恶狠狠盯着时断川,眼神里的火焰要把时断川燃成灰烬,一捏就粉碎。
沈古吟听到了动静,就立马慌张地跑了过来,结果一看见的就是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找医生都要找个帅的啊。”刑海棠紧锁着眉头瞥了一眼沈古吟,调侃道。
“你别太过分!”时断川怒吼。
沈古吟被刚刚刑海棠那一眼弄得有些身体发冷,感觉比北方的冷风都要砭人肌骨,又打量起这个人,穿着规矩正式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他走近时断川轻声问:“没事吧?”
时断川转过头,立马转变自己的语气,柔声开口:“没事的,沈医生,你先回去吧,我来处理就好。”
刑海棠还想再开口输出,结果下一秒就受不住趴在时断川身上吐了起来,留剩下的两人不知所措。
“我进去拿清洁工具。”说完沈古吟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