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斗被他随意一抛,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殿外的池水中,溅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水光在月色下折射出斑驳的光点,宛如碎裂的星辰坠入深渊。
空气中那馥郁的香气被夜风卷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丝淡淡的遗憾。
“你——!”
我猛地坐起,眉头因心疼而紧蹙,双眼怒视着他,目光像两道锐利的刀锋,恨不得在他脸上刻下“赔我”两个字。
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你得赔我!”
他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橘发在微光中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仿佛镀上一层不真实的暖色。
那一瞬间,他的目光里掠过一丝藏不住的温柔与宠溺,仿佛在看一只任性却可爱的野猫。
“喊我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持,像是在用最温柔的方式逼迫着我的妥协。
我咬了咬牙,嘴角微微抽搐,心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在他的注视下,低声吐出两个字:“一护。”
声音里带着不情不愿的倔强,像是被迫接受了一项无法反抗的契约。
他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像是终于将一只桀骜不驯的野兽驯服。可还未等他得意多久,我眯起眼,瞳孔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手指缓缓伸出,悄无声息地朝他那醒目的长辫子抓去——
指尖触碰到那柔软如丝的发束,冰凉而顺滑,像是一缕凝固的月光。
“喂,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妻子,别把哄老婆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我佯装不屑,语气却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黑崎一护顺手拦住了我的动作,却又轻轻一拉,将我从贵妃椅上拉了起来。他嘴角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眸光中透着一丝缱绻与无奈:“从来没有哄过谁。倒是见到你,我才明白,砚口中所谓的‘过去的我不好驯服’是什么意思。”
我白了他一眼,抬手毫不客气地拍向他的后脑勺,趁他愣神的瞬间,迅速捞住了那条辫子,得意地绕在指尖打了个结。
“也就你这个愚蠢的人类,敢对堂堂冥主大人说什么‘驯服’。”
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缠绕的发丝,触感冰凉,仿佛从指尖传来一阵陌生的寒意。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副几近成形的幼小躯体上,声音微微低沉,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怅然与温柔。
“所以……我以后真的会用这副躯体,去和我的黑崎一护相遇吗?”
那副身体安静地躺在那里,宛如未曾觉醒的梦,纤弱得仿佛一触即碎,却承载着未来所有的答案。
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手再次伸向那副躯体,轻轻地注入灵力,目光深沉,仿佛陷入了回忆的漩涡。我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又用力扯了扯他的辫子。
“嘶——轻点!冥主大人,轻一点!”
他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笑,嘴角带着几分无奈:“这副躯体可是你自己掐出来的,怎么还问我?不过……没错,确实是我的砚,和我在一起的,就是这副躯体。”
我不解地敲了敲贵妃椅的扶手,眉头微微蹙起:“可是,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我不该拥有关于你的任何记忆吧?”
黑崎一护停顿了片刻,低声回答:“是啊,你肯定不会有。”
我皱了皱眉,盯着那副依旧未苏醒的身躯:“那你的砚为什么会爱上你呢?”
他沉思片刻,低头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大概是……不服气吧。”
“嗯?”
“不服气?”我微微一怔,有些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
黑崎一护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副躯体上,眼中流露出一种我无法解读的神色。
直到后来,当我真正爱上我的黑崎一护时,我才明白——那,就是爱。
我仿佛听见他轻声说道:“我的砚曾告诉我,她遇见的代理总在她面前秀恩爱,她总是心里想,‘属于我的黑崎一护究竟在哪里?’ 直到失忆后,她依旧在执着地想搞清楚自己为何这么纠结,直到遇见了高中时期的我。”
他轻笑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怀念:“那时候,她就是以这副模样出现在我面前的。真是怀念啊……嘛,反正这次我多加了一点东西进去,你的黑崎一护,可能会和我有些不同吧,哈哈……”
我眯起眼睛,嘴里低声嘀咕:“那我以后肯定不会想遇见黑崎一护了。”
“哦?”
他转身,眯起眼睛朝我送来一个“死鱼眼”,语气漫不经心:“自己说到做到哦。”
“滚啊!”
我气鼓鼓地抬脚踹了他一脚,虽然力道不大,但却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
黑崎一护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无奈投降的样子,眼角眉梢带着那种熟悉的笑意。他大步离开座椅,橘色的发丝随步伐轻轻晃动。
就在他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双平日里总透着锋芒的眼眸,此刻却柔和得如同秋水,仿佛能映照出无尽的时光。他的声音轻柔,带着一抹温柔,像夜风轻轻拂过,悄然涌进我的耳畔:“……这样我就放心了。冥主大人,没辜负咲君和浩君。你,依旧好好地守护着自己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