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中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校园里的喧嚣声被挡在了教学楼后的小花坛外。我和一护各自抱着便当坐在石阶上，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清香和微弱的阳光暖意，偶尔有风吹过，扬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他的便当是家里妹妹亲手准备的，典型的日式家庭风格：白米饭上规整地铺着一层金黄的煎蛋，炸鸡块和煮青菜错落有致，连摆盘都精致得让人挑不出毛病。而我的午餐则简单得有些敷衍——两个饭团和一罐热茶，甚至连一点搭配的心思都没有，饭团的包装袋还没完全撕开，就已经被他发现了。

“你今天中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挑了挑眉，嘴里咬着饭团，眼角余光瞥向他。

“跟班上的几个家伙吵得烦了。”一护挠了挠头，动作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但手指却轻轻搓了搓额前的发丝，像是在掩饰什么。他嘴角微微翘起，又很快压下，显得有些不自然，“就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所以你就来找我？”我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

他被问得一愣，手里夹着炸鸡块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了我一眼，棕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像是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他很快低下头，继续把炸鸡块塞进嘴里，语气随意又带点小心翼翼：“你这里不是挺安静的吗？我又没打扰你。”

“哦，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我晃了晃手里的饭团，低声轻笑，试图用玩笑化解刚才那一瞬间的微妙氛围，“你该好好感谢米奈今天不在。”

一护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但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我手里的饭团上。他似乎犹豫了一瞬，然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中午就吃这个？”

他的视线从自己的便当盒移到我的手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那双棕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和隐隐的嫌弃。

“怎么，不够精致？”我扬了扬眉毛，撕开饭团的包装袋，大大地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营养搭配没问题吧？”

“问题大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严肃，像是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他将筷子搁在便当盒上，认认真真地看着我，眼神里透出一丝隐约的担忧。

“你平时都这么吃？”

“有时候吧。”我耸了耸肩，刻意显得漫不经心，懒得解释自己对食物的挑剔完全取决于心情。

我的午餐看似普通，但若是熟悉我的人，或许会看出点不同寻常的地方——简单到毫无花样的饭团，却透出一股淡淡的“地狱风”。说不上怪异，但总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独特感，仿佛与现世那种普通的“烟火气”有着微妙的距离感。

毕竟，对我而言，真正算得上“食物”的东西，通常都与虚、或者其他带有灵力波动的存在有关。那才是符合我体质的食物来源。

当然，这种说法要是随便告诉一护，估计他下一秒就会皱着眉质问：“你到底在吃什么怪东西？”

所以，与其费心解释这些复杂的缘由，我还不如闭嘴，把手里的饭团吃得理直气壮一点。

我低头又咬了一口饭团，假装没注意到一护正盯着我的样子。可当我忍不住抬眼时，他那副一本正经又带点无奈的模样，竟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他挑了挑眉，看起来有点不满，却没真的生气。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认真起来的时候，意外地像个家长。”我扬了扬手里的饭团，“放心，今天只是懒得准备而已，偶尔随便一点。”

一护盯了我几秒，像是在确认我是不是在敷衍他，最后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炸鸡，递到我面前：“拿去。”

“欸？”我一愣。

“别‘欸’了，快吃。你看起来一点不像营养均衡。”他说得理直气壮，眼神里透着一丝固执，“你可不能靠这点东西就打发一顿午餐。”

我愣了几秒，忍不住眯起眼笑道：“一护，你是不是管太宽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把炸鸡块递得更近：“少废话，吃还是不吃？”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接过炸鸡，眨了眨眼，忍不住调侃道：“你还真给啊？这是……献殷勤吗？”

“吃吧。”他低下头继续吃饭，表情淡定，但耳尖却微微染上了一丝红色。他没再看我，只是故作自然地将注意力放回到便当上，筷子却在饭盒里顿了顿，显然有些紧张。

我盯着手里的炸鸡，咬了一口，外皮酥脆，肉汁鲜嫩，味道出奇地好：“嗯，不错啊。”嘴角忍不住扬起，语气里多了一点得意。

“我妹妹做的。”他低声补充了一句，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小骄傲，像是在炫耀却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