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庚臂力无双,任由他怎么踹都纹丝不动。
老者额上青筋暴起:“都愣着做什么,把这疯子给我拖走!”
几个家丁围上来,几人合力之下,愣是拽他不动。
陆庚抓着老头,继续满嘴胡诌:“我不走,不查出害死她的真凶,我就是变成鬼也会回来!”
洛夫人气得捶胸顿足:“快把他嘴捂上,休要说出什么污蔑我儿的话!”
褚赋尘突然合上碗盖,无悲无喜,一道法术从他指尖飞出,注入老者额内。
“此人为我所救,醒来时便疯疯癫癫,不想惊扰令千金,实属大过。倘若世翁愿高抬贵手,此次殓费,我收五成。”
老者的目光暗了暗,起身道:“也罢,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二位请回罢。”
妇人不依不饶:“可是老爷,那可是您的亲孙女,您怎能让她不明不白地没了?今天可是她的大喜之日——”
老者呵斥:“住嘴!”
一阵鸡飞狗跳中,褚赋尘领着陆庚,光明正大地从正门离开。
合上门,褚赋尘半个眼神也没给,径直朝前走。
陆庚赶忙跟上,褚赋尘不理,他便绕到他身前,未张口,褚赋尘再绕过他,陆庚再追,几个来回后,陆庚索性揽过他的胳膊,仰头道:“怎么,生气了?”
褚赋尘将他摆脱开来,陆庚却不依不饶:“是气我擅自跟来,还是说——
“大人,你在吃醋?”
褚赋尘忽然止住,眼神冷得吓人,一双黑眸凝如死水,周身泛起黑色妖气。
陆庚顿觉不妙,赶忙松开手,接连退后几步,道:“我就随口一诌,你不爱听,也不用杀人灭口吧!”
褚赋尘阖眸,长呼出一口气,周身黑气淡下。
陆庚憋得难受,想等他开口,他还不如等猪会说话。
他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我觉得疑点有三,其一,你也应该察觉到,此宅房舍按聚邪阵排布,洛小姐的闺房位于阵眼,阴煞汇集之地,想不出事都难;”
“其二,尸体口鼻处沾有白色粉末,寻常落水之人,口鼻边应该是泡沫,为何没有被冲刷掉;”
“其三,洛小姐身上也没有挣扎留下的淤青。”
“还有一点,”褚赋尘终于施舍他一句,“大门上贴的那张符咒,那是一张辟邪符。”
陆庚扬起嘴角:“辟邪符、镇门狮,这般谨慎,寻常邪祟应该如何闯入宅院呢?”
褚赋尘:“外敌易挡、家贼难防。”
陆庚:“仙君,这可是件大麻烦,咱们管吗?”
褚赋尘:“指责所在,自然是要管。”
陆庚竖起一个大拇指:“不愧是上仙,”好一个高风亮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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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刚刚笼罩,屋内烛光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斑驳光影。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骤雨般骤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
敲门声又急又重,小柱被这突兀的声响惊了一下,赶忙放下手中正整理的物件,快步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白日前来传话的家丁:“不好了,洛家又有人死了!”
褚赋尘正坐在桌前,桌上摊开着几张寿材的样式图,他手中握着一支毛笔,原本正细细端详着图纸。
闻言,他手中的笔一顿,笔尖在图纸上划出一道墨痕。
他放下笔,对家丁道:“这回又是何人?”
“是小姐的奶嬷嬷,是,是爆体而亡——”
褚赋尘点点头,又对小柱道:“今夜我需再去一趟洛家,”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倘若我没回来,你就带上所有行李,一路往西,去鬼市找锐娘。”
小柱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就被褚赋尘抬手打断。
“至于陆庚,”他微微皱眉,似是陷入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不必理会他,不必管他死活。走之前,把这里烧了。”
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风在荒野间呼啸,似鬼哭狼嚎,拍打着义庄摇摇欲坠的门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褚赋尘刚走了半柱香,小柱刚重新点亮被风吹熄的油灯,就见角落里有团黑影,吓得他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