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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午夜梦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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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韧这天在翻看实验数据的时候,发现她的同事又忘了把纸质稿给她,打了个电话催他送过来。

虽然如今电子办公已经普及得很到位,她还是喜欢同时备一份纸质。

文件敲击木质门的声音引得她抬起头看向门口,那里正倚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塔兰把打印出来的数据递给她,许韧伸手接过,用英语提醒他。

“希望下次你不要忘记让人把它送过来。虽然我们在同一所研究院,从你的外籍科研员工作室走到我这里最多花费七分钟,但相信你我都不愿意再做这种巨大的牺牲。”

塔兰望向她眨眨眼笑着。

许韧口中“牺牲”指的是从他的工作室到她这里的短短七分钟,塔兰则将其视为一种工作间隙的放松。她的牺牲则是一边看电脑上的数据一边等他送来纸质版,用上“巨大”这个词,让人无法苟同。

在她拐弯抹角的一番冷嘲热讽里,还不忘暗讽他的特别待遇——单独的一所设施完备的工作室,窗明几净,宽敞舒适。

而她大学毕业来英国进修时,和他在同一位导师名下学习,一视同仁。甚至因为她的国籍,以及所在国家的官方语言并非英语,一开始适应得很艰难,甚至被边缘化得很厉害,大多数时候她的开场白都是“I hate interrupting your conversation but....”。

“安德鲁,我很遗憾在伦敦时没有发现你这样......有趣。”

“一起吃晚饭吗?”

在成为同事之前,即便在伦敦时,许韧对塔兰印象也不深,她对长相俊美的男人已经彻底免疫。但在开组会时深刻体会了他思维的跳跃程度,那时她还庆幸以后应该不会跟这种人共事。

直到十多年后他接受外聘来到中国,迄今为止已经做了她接近一年的同事。

许韧拒绝得很干脆:“晚上我有别的安排。”

塔兰明显不相信,夸张地哇哦了一声:“除了工作,许博士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以他的“耐心”程度,如果她不给出一个可以堵住他嘴的理由,塔兰无疑会继续死缠烂打。她说:“去看导师,中午才知道,前天她病倒了。”

塔兰看着她,摸着下巴思索了两秒。

“我送你吧,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也很好奇她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

许韧挑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英国的驾驶模式是要求右舵左行,与中国恰恰相反。”

塔兰的右眼飞快朝她眨了一下,“晚上你就知道了。”说完离开了她的视野。

晚上许韧离开研究院后,坐上了塔兰的车,并过目了他的C1驾驶证。

他笑得得意洋洋,许韧把绿皮小本还给他,报了医院地址。塔兰也并不在意没有得到惊叹和夸奖这件事。

到医院的停车场停好车,许韧原本想让塔兰留在车里,但他却说自己在病房门口等,她也没阻拦,让他去后备箱拿上路上买的果篮和鲜花。塔兰答乐意为您效劳,我亲爱的小姐。

许韧使唤他当苦力却并不气短,回道:“I'm not your dear lady.”第无数次感叹这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哪里这么多话,看来刻板印象不可取。

许韧提前联系过她的导师刘阅岭的亲属,也就是她的女儿。许韧和塔兰很快找到刘阅岭的病房,敲门时这个年轻女孩在给刘阅岭□□袋,她倒掉尿盆,洗干净手才去开门。

她打量了二人一眼,并没有立刻放人进去,对许韧低声说:“你就是许韧吗?”

见许韧点头,她继续道:“妈妈刚刚睡过去。她做完手术后,总是很容易睡着。”

许韧点头,平静道:“嗯。我进去看看就好,不会吵醒老师。”

女孩也点头,低声道谢,这才侧身放她进去。

许韧把花和果篮放在地上,因为床头柜上已经堆满送的各种水果和鲜花。她坐在刘阅岭的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

刘阅岭的病和她平时劳累脱不了关系。距离上次看望她,她瘦了许多。

许韧想起她回到这里时,也是在医院醒来。她是个“医学奇迹”,当了一个月的植物人后竟然奇迹般地康复了。她的父母在她昏迷时来看她,扔下几千块钱就走了,医院再也联系不上。是她的,或者该说是辛格德的导师,刘阅岭,主动替他垫付了数额对当时的“许韧”来说不算小的医药费。

她的世界里一年多过去,辛格德在她的身体里过得似乎很滋润。他参加活动,努力适应和学习陌生的一切。幸运的是许韧的父母对她不闻不问,她没有朋友,和以前的同学也关系一般,辛格德完全没有暴露后被送去精神病院的风险。

他甚至转了个专业,还很快找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导师。只是他应该没有想到,明明尘埃落定,有一天竟还会失去这强行换来的一切。

物理学,辛格德转去的专业,她填志愿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门。但她读了下去。

一是转专业后无法再转第二次,二是她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和勇气再去重复一年高三,没有足够的信心再一次稳稳考上锡大。

三是,她现如今对这些也不是兴趣全无。而在异世界走过一遭,心性早已非比寻常,大学的课业对现在的她而言实在算不上多难。

刘阅岭在许韧清醒后不久就来看望了她。她知道许韧想问什么,自己主动说了起来。

“的确是我替你付了医药费,不用有负担,我比较爱多管闲事,而且如果你一直不醒,我也并不准备负担你一辈子。”

“我们做科研的,有时候观测到的数据,我们自己也不能完全解释清楚。就像你这次奇迹般地自己醒了过来,我认为医学上也不能给出准确有力的依据来阐述。人类了解这个世界太少。人命很珍贵。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我应该做的事。”

许韧大学剩下的日子,除了上课,一直跟着刘阅岭学习。最后去英国进修硕士,推荐信也是刘阅岭写的。

临别时,许韧向她辞行,刘阅岭说很多人觉得我偏爱你,才会替你垫付医药费。那时候我其实并不了解你,只是觉得,可惜了。带你做实验、写论文,倒的确是因为我喜欢你。

现在的人都很浮躁,因为想求个结果,怕什么也得不到。这很正常。你不怕。你很特别。

彼时许韧已经还清了欠刘阅岭的医药费,但她欠她的别的,恐怕是很难还清了。

从病房里出来,两人默契地什么也没说。最后塔兰适时开口:“许博士,或许我应该提醒你,你还没有用晚餐。”

许韧对吃什么没有执念,最后是塔兰找了一家中餐店。许韧以为他会载着她去吃西餐,他如同猜到她的想法,用中文俏皮道:“入乡随俗。”

她的确不想吃西餐,在伦敦已经受够了,那时她最想念的就是国内的餐食。

许韧摆手,示意他别用蹩脚的中文污她的耳。塔兰却看着她今晚露出的第一个笑——哪怕只是勾了勾唇角,感到志得意满。他选这里的确是选对了。

不知道这些外国人为什么中文学得这样差,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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