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依一进屋就忙活起来,走去浴室一边给她拆新的洗漱用具,一边在心里庆幸,还好昨天添置不少家居用品,连里衣也不用再为曲淇淋点外卖。
客厅里曲淇淋展开睡衣比划了一下,心底窃喜。
依依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还特意为自己准备了借宿的衣物,这睡衣一看就是全新,特意放在沙发,尺码都和她搭配的不行。
看见游依拿毛巾出来,曲淇淋把衣服先放下,接过毛巾。
游依又为她去调试热水,热水调试到一半,她在浴室转头喊了一声:“你要先……”
话没喊完,曲淇淋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到处晃悠,在屋子里跑了起来,游依忙去制止她,租房空间小,禁不起折腾。
谁知道下一秒,曲淇淋就跟个泥鳅一样滑进了她的卧室。
看见满屋的海报,曲淇淋第一瞬间的反应是不可思议,虽然在视频电话中隐约看见了这样的陈设,但亲临其境,还是不可避免的震撼。
下一反应她就觉得有些难受了,单纯生理上的不适。
真密集恐惧症犯了。
曲淇淋折身关上主卧的门,抵着门发颤,胸口起伏有些不宁。
“依依,这么多?你不觉得……”
她把“恶心”两个字咽回去。
“……不透气吗?”
游依对她的反响没什么明显反应,只旋紧浴霸走出来,又给曲淇淋递了新买的拖鞋。
“还好吧。”
曲淇淋无话可说,换上拖鞋,强忍着不适还是走进了她的卧室。
曲淇淋也不知道自己进卧室想干嘛,或许是看一看游依居住的痕迹,又或者是确认一点别的什么,比如看见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她微微松了口气。
一些在江城的常用品游依都没有搬来,变更常住地不会影响什么,想要的东西随时可以再买,衣服也是,游依的衣柜只有寥寥几件。
曲淇淋绕了一圈才觉,游依的生活无趣到单调,除了Yoyo,她仿佛不对任何事和物富有感情。
想到这时她目光一定,看见一个眼熟的东西——
书架第二层,有一个窄窄方方的塔罗盒。
上一次曲淇淋见到它,还是在游依自己家,那是三年前,她们刚上大一成为朋友。
曲淇淋来游依家做客,也是看着塔罗盒像今天这样被一堆杂物拥护在中央,不一样的是,当时围着它的东西是书本,而现在它四方堆的,是Yoyo的小卡。
曲淇淋记得自己问过游依:“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结果游依回避,说:“是很珍贵的东西。”
她挪开塔罗盒,甚至那天之后换了地方把东西藏起,再没让曲淇淋见过。
这是唯一值得游依搬迁都要带上的物品,轻易勾起了曲淇淋的好奇。
她往前走了几步,留意到粗制的塔罗盒外表开胶,刚伸手触碰到盒身。
喝止声从身后迅速投来:“别碰!”
曲淇淋受惊,手迅速抽离,却无意撇住凸出的胶体,塔罗盒连带里面的东西失去重心,哗啦啦洒了满地。
游依当即冲过来拾起,谨小慎微地将落地的一支支笔芯擦拭干净,再而轻缓装进塔罗盒。
盒子边侧已经开裂,东西捡完收纳于书桌时,游依的脸色沉如暮霭。
“我不是故意的……”曲淇淋喃了一声,莫名觉得游依现在的表情,特别吓人。
游依无声剪下双面胶,细手缝合塔罗盒,她手心发烫,脑海轰隆隆开过一辆火车,是撒旦的警鸣,说她是罪奴。
“出去。”
曲淇淋大气不敢喘。
怎么会这样,从没见过依依这样。
“依……”
“快出去吧。”说话时,她的手在颤动。
再慢一点,她可能真的控制不住。
“……”
曲淇淋应好,小心翼翼带上门。
出去后她迅速拿起浴巾和沙发上的睡衣,希望浴室的水声够浩汤,能暂时堵住自己的心悸。
游依修好塔罗盒后就反锁了主卧,背靠木门瘫坐在地,她张手捂住自己的脸,指尖戳着额头滑过鼻、口,落向脖间。
她有一瞬间很想掐住那里。
浑身上下是挠心刺肺的后怕,就像信仰凝成玻璃制品,而在方才,精美的玻具居然险些碎裂。
曲淇淋换好睡衣吹干头发,见游依还没有出来理自己的意思,自责感忽地就把她钳紧了。
她坐在客厅四下翻找,找到那副在茶几躺了许久都没拆封的扑克。
想着说,两个人玩不了有意思的模式,那她给游依堆个卡牌吧。
仿照那个塔罗盒,她堆建一个地基之类的东西,类似于埃菲尔铁塔,依依看见了应该能感到开心。
十五分钟后,正值晚上十点。
曲淇淋完工去敲了房门。
游依顶着死灰一样的神情开开门。
曲淇淋跳到客厅,向她指自己准备的小惊喜。
游依走来,第一视线落在她身上的睡衣,那眼神犀利,简直像要扒了曲淇淋的皮。
躁动的疯狂在此刻蓄顶,火山爆发般涌了出来,神明被染指的理念在一瞬间侵蚀了游依的大脑。
她上手抓住曲淇淋的手臂,手上的力道骤然缩紧,将人“噔”的一下往自己身前拎。
只一瞬,二人之间压抑到没有间隙。
游依自下而上脱她的衣服。
不理智地反复摇头:“脱掉!脱掉!”
曲淇淋懵然,手脚一点不敢动停,好在五感尚存,她敏锐的听见有人在敲门。
曲淇淋往后躲了她一下,试图挣开游依的手,但心底莫名是惶然不安:“你怎么了,依依,你等等……有人,有人敲门。”
游依仿佛听不见,双手仍然往她身上索。
直到钥匙插进锁孔,拧转。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