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曲淇淋拽她，“有什么不敢的啊，我们又不是私生饭，来表达一下对她们的喜爱，她们没理由讨厌我们的。”

“不行不行，远远的看一下就好了，不可以这么近的。”游依摆手摇头。

“怕什么啊。”曲淇淋给她壮胆，鞋底靠摩擦反作用力往前滑，两手拼命拽她，“喜欢就去见啊。”

游依听了稍有一瞬不留神，曲淇淋见状使劲，趁机拖动她。

妆发区的门“哐当”一声砸开。

曲淇淋背对门板，踉跄几步，先行一步滑进妆发间。

屋里收拾化妆包的化妆师和整理夹板的造型师三五个，齐刷刷抬头，看向她们。

游依幽幽低喃：“不在啊......”

“你们好，我们是Yoyo的粉丝，然后想来......”曲淇淋扬手跟里面的人打招呼，出示VIP定制票，又侧肩搡了搡游依，笑道，“想来要个签名。”

最靠门的银发妆造师接过门票，异了一声：“这场还有VIP定制呢？不是临期租赁的场地吗?”

后面有人提声，“对外说是临时更改，谁知道他们暗地里筹谋多久了？到头来不知情、忙的人不就只有我们？”

银发妆造师冲她微微摇头，转身告诉曲淇淋：“Tiya刚做完造型，衣服有点短，让Yoyo陪她一起去换备用服装了。你们可以坐这儿等等，Yoyo应该还会回来补个眼线。”

曲淇淋点头应下，拉游依坐在一旁的塑料椅。

“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我们太碍事了。”游依迁座到角落，还是缩了缩腿，给过路的工作人员让路。

“不行，我一定会带你见到她。”曲淇淋跟她坐下，语气格外坚定。

“我真的远远看一下就好了。”

“哪有。依依明明很想见她，不是吗？”

曲淇淋转头盯着她的眼睛，游依瞳孔虚张，有按捺住的情绪，手也是小幅度抖动，曲淇淋和她坐得很近，甚至能隐约听见高频的呼吸。

游依沉默，曲淇淋挽她手亲昵笑了笑，“我还没见过依依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呢。你肯定很喜欢Yoyo，真没想到依依追起星来都是这么认真的一个人。我可太羡慕了。”

游依绷直下巴，踩着脚凳横杆，身子往下倾了倾，头顶衣架滑落一顶沙滩帽，帽檐顶住她的肩，她回手抓起帽子搪在自己头顶，闷不做声。

“依依，今天我生日，你就听我的吧，待会见完她，我们看完演唱会，你还要陪我去东街那条巷子吃白糖糕。”曲淇淋推了推她手里提着的礼品袋，瘪嘴委屈，“我还没收到依依的礼物呢。”

游依闷脸听她说话，终于抿嘴应了声“嗯”。

*

十几分钟后，妆发室的门再次推开。

女生迎门先踏出一条腿，下裙的银白亮片在白炽灯下烁眼，她穿着网眼吊带，黑发长直，单眼皮五官扁平但秀气，一口流利韩文，她嘟囔几句，游依没听懂，只有“Yoyo”几个字在耳朵里发烫。

“嗯。”

熟悉的音色飘来，紧跟身后的解语穿着与Tiya同套系的天蓝短裙，长腿推开转椅，压身坐下，用韩语回了她几句，贴近镜子顶了顶自己的假睫毛。

“萱萱姐，这个好像要掉了。”

银发化妆师从镜子对面靠来，“我看看。”

曲淇淋扩眼往她们这瞧，低声示意游依：“依依宝贝，她们贴完这个假睫毛我们就冲！”

游依压低帽檐，恨不得自己顷刻消失在这个世界，矮桌下小腿抖如筛糠，她诺也不诺一声，只敢借帽檐与手指夹端的间隙偷瞟斜对面的解语。

可还不等她们有所动作，漫步在妆发室的Tiya绕了几圈站在她们身前。

Tiya垂眼看她们：“你们是工作人员吗？怎么没有工牌？”

曲淇淋抬眼看她，却见Tiya俯身朝游依贴近，继续用蹩脚的中文说：“是危险人啊，装扮这样？”

她作势要来揭开游依的帽子。

游依双手扣紧，只见对方的手越逼越近，近在咫尺。

脑海里轰然炸开，游依“腾”的一下，她登时起身，双手抵死帽檐压紧，眼前视线不清，又莽撞踢开了凳子，迅速沿妆发区为数不多的落脚地踩踏，慌乱往外窜逃。

曲淇淋站起身看她已经溜远，原地愣了一会，冲Tiya解释：“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危险人物，我们是Yoyo的粉丝。”

“Yoyo?”Tiya扯直身子回头看了解语。

解语平静坐在镜前，右手粘着刚摘取的假睫毛，抽纸慢条斯理揩了一下，她身体没有摆动，任化妆师给她右眼捣腾上妆，她左眼一直睁着，余光投在镜中，顺着镜面落向斜后面，悠悠停在曲淇淋身边的空座。

曲淇淋再次出示门票给Tiya佐证。

不远处解语不咸不淡开口：“对，我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