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借着他停驻的空档又道，“其实白日我一见你心中不禁就产生了几分旖旎，方才思来想去怎么都睡不着，不如——”他欲言又止，让人遐想万分。

无问仙尊余光瞥了他一眼，眼眸微眯，昏暗暖色的烛光下都能感觉出来其散发出来的寒意。

他手掌自后张开，手背上的青筋足已说明了一切，不一会儿苏黎的双脚就同样被一道灵力给束住。

苏黎听到石门大开的声音，顿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系统:“宿主大人，您都被困住了，怎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苏黎:“别人不痛快我就开心，谁让那老道非要多管闲事，不对啊，我说怎么耳边这么清静，空气都变好了，原来你不在啊。”

系统一脸委屈，如果它有脸的话:“宿主大人，我不在这么久您竟然没发现？！”

苏黎十分淡定:“没有。”

系统:“呜呜呜……，你不爱我了吗？”

苏黎:“不爱，纯讨厌。”

系统:“……”

第二天早上，无问竟然穿戴整齐的邀他去用早餐，还解了他的禁制。

山间竹林，清粥小菜。

不，只有清粥，没有小菜。

“您是给我败火的吗？”苏黎用勺子掏了掏，突然一脸坏笑道，“欲念的清除在于释放，而不在于压制，不如——”

“第一，食不言语。”无问又是那副不惹尘缘的样子，今日着了一身雪色衣衫，与昨日那件花纹各不相同。

苏黎摘了一片竹叶将其编织成蚂蚱的模样放在他的衣袖之上，这才舒服了一些。

他就不喜欢一尘不染的东西。

无问略微移动了一下，那只竹叶编成的蚂蚱自衣袖处滚落了下来，落到了桌上。

他低垂着眼帘瞥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苏黎面前的那碗粥上，却是一口未动，他一只手扶着衣袖，一只手将那碗粥端了过来，“不吃的话，本尊就将它倒了。”

“欸，怎么能浪费粮食呢。”苏黎立马就去捧了过来，指尖很有意的碰了一下无问仙尊的指尖。

无问迅速的抽离，苏黎两手将粥碗捧的很紧，“师尊，您也不等我端稳了再松手，这要是洒了可怎么整。”

酒足饭饱，他又被无问丢在了树林里和他一起打坐。

春日，万物萌发，生长之初。

微风轻轻吹过，一股青草嫩芽的味道窜入鼻尖，提神醒脑的。

苏黎睁开了一只眼，朝旁边瞥了一眼，只见无问的发带随风飘散着。

“切勿睁开双目。”无问未曾睁开双目都能感知到他在做什么。

苏黎哪里肯听他的，屁股往那边挪了挪，整个人就往那边凑。

他手指轻捏上他的发带，“师尊，你知道春日小动物们会做什么吗？”

无问没有阻止他，也没有理他，而是维持着打坐的姿势不动如山，仿佛一尊精致雕铸的雕塑一般。

没有等他回答，苏黎唇角微勾的在他耳侧道，“当然是在繁衍下一代，在进行生命的延续，在进行生命的探讨。”

无问薄唇轻启:“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而不仅仅遵从本能。”

苏黎见他搭理自己了，不以为然道，“那这样来说，人岂不是还不如动物，都不能随遇而安，随心所欲。那我们岂不如动物活得潇洒。”

无问:“人的灵智自是动物之上，你又不是它们，你怎知它们不像做人。”

苏黎瞥了一下嘴，“我要是它们便不做人，就算某日得了机缘，也要做妖，绝不做人，只要活得快活。”

“冥顽不灵。”无问冷冷道。

“哪里不灵，还请师尊指教。”他又朝无问仙尊那边凑了凑，他唇齿微张，朝无问耳间吹了一口气。

“坐好。”无问叱责了一句。

“师尊，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我。”他将他的发带缠在手上绕了又绕。

下一秒他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捏住，重重的甩了出去，好在苏黎身体还算灵活。

他脚轻点了一个其中一棵灌木，借了一力，便一个翻转，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他一落地就看见无问那一头华发因为他刚才的动作倾泻而下，像一头晕染开来的墨一般，春风吹起，微微飘散着。

少了平日的那份端庄。

苏黎将那缕发带自地上捡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衣袖上擦了擦，“师尊，要不要我为您束发，我的手法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