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碟喜上眉梢,蒋玉蓉懊恼地回想着自己的毒粉:“许是杂质太多了。”
陈祥指着那边道:“身后有人!”
原是红衣人见她们要逃,舍了守一追过来。守一心急如焚,刺伤了剩下的黑衣人,前来搭救。
红衣人的剑正要中春信后脑,守一便飞身前来,金光微寒的刀如捕猎的野虎,挡开红衣人的剑,守一扑向春信,顺势滚远了些,她接着迅速爬起来,刀身上多了一道拦腰的裂缝,显得更加凶残和凌厉。
守一和红衣人皆是双目赤红,使出了浑身解数,衣带沾尘鬓角发湿,饶是如此,守一也没有退后一步。
蒋玉蓉趁着她们打斗的功夫从胡碟手中拿过未用完的药粉,战战兢兢地大着胆子朝地上趴着的黑衣人走去,挨个脸上都补了些粉,口中念念有词:“虽然效果不太好,但能麻一会儿是一会儿!”
红衣人好似这下才火力全开,让守一应付得有些吃力。那红衣人转头一看黑衣人都倒下了,骂了声:“废物!”而后将食指弯曲放到嘴边,长长地吹响一声。
三个红衣人从山坡背后飘然而至。
“遭了,他们竟然还有后手!”春信咬牙切齿地站在了胡碟三人身前,“这什么人啊,对付我们不该掉以轻心么?怎么还连环招?天璇阁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
胡碟三人被守一和春信夹在中间,一边是守一对战的天璇阁阁主,再加上悠悠转醒的四个黑衣人;另一边是和春信交战的三个红衣人。
胡碟额角落下一滴汗,不知是担惊受怕的冷汗,还是焦灼燥热的热汗。
“守一和春信,已经很厉害了,对上这么多人,也只是打个平手而已。”胡碟似是安慰般的说道。
可她话音还没落,便听见身后传来“铮”的一声,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胡碟转身一看,是守一的暗金色宝刀发出的嗡鸣,难怪如此熟悉。
胡碟这才想起除了方才裂开的那道口子之外,那日在玉迦山上,守一为了去查看那根鱼线,便已经摔过一次这把刀。
那刀发出一阵碎裂的声音,沿着拦腰的缝隙断成了两半,刀尖“当当”落地。
一瞬间,周遭安静极了,风过无声,流水潺潺,树摇草动,一切都不如那刀尖落地的声音,响彻天地间。
守一那张冰冷的脸闪过一丝错愕,随后是呆愣。
谁都没有想到这刀会断,谁也都想不到这刀的断裂会给战况带来怎样的改变。
胡碟感受到了身旁蒋玉蓉的惊慌,同样也感受到自己心上泄了气,跳漏了一拍。
大家都有些慌乱。
黑衣人和黑衣人却都觉得态势大好,打斗更加卖力了起来。
然而守一也只是僵硬了一瞬,拿着那半把断刀迎上了对方纷至沓来的刀剑,刀光剑影之中,冷傲与狠劲丝毫不输。
她的汗水像珠帘一般甩成线,奋力地厮杀着,好似根本没有觉得自己没了刀有任何问题。
天璇阁阁主蒙着面,露出的双眼紧紧地拧在一起,骂了句:“疯子!”他后撤了一步,好似在做什么决定。
胡碟望着这一切,喃喃道:“哀兵必胜。”
春信和守一被逼急了,那股狠劲连天璇阁阁主都感到惧怕。
果然,他高喊一声:“抓人!”
一声令下,四面的黑衣红衣都向胡碟冲过来,胡碟心一横,便将陈祥和蒋玉蓉给推开了。
守一和春信与他们搅打在一起,天璇阁阁主却趁此机会把陈祥掳走了。
“撤!”
胡碟心中警铃大作,中计了!这伙人到底是冲谁来的?
他们带着陈祥,翻身上马,极速离开,守一追上去,却难敌马蹄的速度。
胡碟走上前去,守一愤愤道:“人已经被抓去了,再想抓回来,除非大师兄在,否则我们突破不了。”
胡碟道:“人证被抓走了,是故意的还是顺手而已?”
春信道:“就算杀不死也得掳走几个,这是天璇阁的作风。瞧他们的架势,是冲着我们所有人来的,应该不是计划好的。”
伴着蒋玉蓉的啜泣,他们眼见着马蹄踏起的烟尘缓缓消失。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伙人竟然跟见着鬼似的倒退着往回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春信道:“咱们有救了!”
她手指着的方向,一个高大英武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从容不迫地向杀手队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