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们是冲我的命来的,不杀了我恐怕不会罢休,你带着我,战力下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软剑在春信手上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必定叫对方出个大血口子,她抬手劈开两个黑衣人,后以胡碟为支点,腾空跃起,头与脚蹦成一条直线,软剑如白练在前,挡开攻向胡碟的人。双脚向后,踢开偷袭她们的几个黑衣人。
“不是办法也只能这样,”春信挥剑,几滴血如同溅开的水花,在她脸上铺陈开来,将她凝重坚毅的脸染上肃杀,不复从前那般柔和,“如果没有救兵,就只能这样,总不能等死!”
说话的间隙,又有几个人偷袭上来,春信手脚并用,攀着胡碟的肩头跃起,又打伤了几个人。
比武场上,胡碟从来不是参战的人,却是个热爱观战的裁判。
她能看出来,春信的武艺绝非等闲之辈,身姿矫健如燕,动作轻快敏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同时向多方出招,既能防御也能进攻。她的习惯与守一并不相似,或许是净巍宗长大的孩子,一招一式之间都极有章法,或许便是净巍剑法。她似一条青蛇,在动静攻势之间游刃有余,柔中带刚,寸寸流血。
当然,许是在这样熟稔的套路之下,春信的攻击性显然不及守一,或者说,春信有些缺乏攻击性。论武功招式,她明明可以力压这里的所有人,对方人多势众,可单论起来,春信的武功绝不输任何一个人。
论迅猛敏捷,春信几乎可以预判任何一刻的偷袭,及时反击,强攻之下也能找出破绽,化险为夷,这才让她们在围攻之间坚持了这么久。
在这样的实力之下,纵使对方人再多,春信也不至于只能保持防守,毫无进展。
胡碟不禁纳闷,难道是她拖累了她?
电光火石之间,春信一跃而起,如鱼龙飞跃,给前面几人再添新伤。但也是在这时,胡碟眼睁睁看着春信本可以直取对方首级,却在靠近的那刻收了力气,只擦除一道血痕。
那黑衣人摸着脖子上的伤口,眼中俱是震惊。这女人实力竟如此强悍,被这么多人围攻,居然还不杀他,想砍着他戏耍不成?
“停!”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衣人停手,双方形成了短暂的僵局。
胡碟目瞪口呆地拉住春信:“打了那么久都没能逃出去,不是因为对方人多,而是因为他们遇见了个普度众生的菩萨!你打了那么久,连一个人都没杀死?!”
春信听见胡碟惊得有些漂浮的嗓音,面色变了又变,眼中晦暗,压低声音道:“是我技不如人。”
方才被春信剑下留头的黑衣人见二人交头接耳,大有一副闲庭信步之姿,有些火大:“这个臭娘们儿瞧不起我们,兄弟们,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把这条母狗给我宰了!”
春信咬牙捏紧了手中软剑,额上青筋暴起。胡碟听那人的话听得气血上涌,抓住春信用失了冷静的声音低声喊道:“这死了爹的竖子如此骂你,你还不取他项上人头?”
春信面色紧绷,做出攻击姿势,却仍然没有动手。
“给我上!”
黑衣人重振旗鼓,大喊着上前要殊死一搏,春信也先一步做好了准备,将击退对方的策略谋划在心。
胡碟这下看明白了,春信招招能伤对方,却剑剑避开要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打着玩呢!
“春信,这是生死之际啊!”
胡碟试图喊醒春信心里的斗志,可春信却愈发躲闪起来,甚至有些力不从心。
那被剑下留头的黑衣人好似也发现了这一点,使出浑身解数向春信进攻,而春信也不负众望,再一次软剑轻飘飘地划过那人脆弱的脖颈。那黑衣人捂着脖子,好似有人在他脆弱的地方再三进攻,却只是游走试探,心里又痒又恼怒。
“贱女人,我杀了你!”
胡碟见大事不妙,一把扯过春信:“再不杀他死的就是你我!”
春信额上缓缓滴下一滴汗,咽喉滚动,再次迟疑。
眼见那人的刀剑逼近,春信却只是抬脚解决了身后一个不痛不痒的小贼,让胡碟看得着急又上火,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春信挡在她身前,这一剑下来,她不会死,春信却不一定。
此刻,胡碟恨不得自己能提得动百八十把剑,将那出言不逊的崽子刺成窟窿,只可惜她一把也提不起!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暗金色的刀光在那黑衣人头上闪过,胡碟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的人头便似落石滚落,咕噜噜飞出去老远,鲜红飞溅,挡在胡碟身前的春信身上沾染了大半。
“春信不行,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