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双成对的表情堪比污染物,眼中损害了眼睛的健康。
酒时闭眼,点开语音回复:“老头子,你等着,我到校医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那些恶心的表情统统删掉。”
【哎呀~可是这是系统自带的啊/无辜/无辜】
【我等你哟/爱心/鲜花】
酒时眼不见为净。
她折回宿舍,把柜子里藏着的向导素装进袋子,往背上一挎,潇洒地离开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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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装着向导素的袋子落在桌上,老校医抬头:“小酒同学,你这是做什么?”
老校医是白塔退休的医疗官,晚年闲不住就进了天启学院,在操场边上的小房间一呆就是十几年。
对于平均寿命只有140岁的人类而言,136岁的他已经老得不成样,皮肤组织好像熬到了极限,再也没有生长皱纹的余地。
最让他骄傲的并不是他还没有死,而是他的脑袋没有秃,还有几根头发倔强地竖着,犹如萧瑟冬天里屹立的几颗枯草。
反正酒时是佩服得不得了。
她把袋子又往前推了推:“一次性拿太多了,我用不上,还回来点。”
老校医干枯的手攥着一剂真空按压瓶,也放在桌上:“那你把这个拿走,以备不时之需。”
“包装这么高级?”
以前不都是透明的安瓿瓶。
“嗯。反正是好东西,你赶紧收着。”
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酒时也不可套,让收着就收着。
她凑到瓶身闻了闻,透过按压口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但又说不上来。
“这玩意儿怎么用啊?口服?还是注射?”
“注射。你按一下,按压口就会弹出针管来,注射在颈部就可以。”
“OK,谢谢。”
酒时揣进兜里,完全忘记自己一开始拒绝来着。
老校医喊她来真就为了给个东西。
东西一送到手,他直接打发酒时走。
“发消息那么积极,见面就这么冷淡,啧啧。”老头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赶紧的,走走走,别打扰我休息。”
“好好好。”
酒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芯片盒,顺手丢在桌上,“你之前要的最新款智能管家芯片,给你找来了,不用谢。”
“乖乖。”老校医眼睛眯成缝,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
他捧着芯片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门帘后面有个人。
“咳咳。”
立马恢复严肃老头的模样,“东西我已经交给她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唰”门帘撩开。
干净的白皮鞋跨了出来,一袭简单的向导制服勾勒出颀长的身型,气质冷冽,犹如雪山白莲。
“麻烦您了。”
老校医看着一副好学生样的郁闻安,严肃地板着脸:“向导素交到我这里后,照理说你无权要求我分配给哪个哨兵。”
“我知道,但她需要我的向导素。”他回答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没有一丝多余的语气词,每一个字都精准而笃定,就和他的人一样,总是遵守着明确的规章制度。
“小娃娃,虽然你等级高,但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自大了。”老校医耷拉着眼皮,“小酒同学要是真需要你的向导素,她咋不直接问你要呢,你还偷偷摸摸地给,不告诉她是谁的,她咋知道是你的呢。”
“若是她不需要最好,但就怕她需要的时候没有。”郁闻安抓着向导服,回想在宿舍门口的见面,酒时的紧张历历在目:“我若是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不论做什么,好像会给她造成压力。”
只有她主动找上门的时候,好像才会放下对他的害怕。
“你倒是挺为人家着想。”
“我只是不想给人造成困扰。”
老校医吃了一百多年的饭,早就活成人精了,浑浊的眼睛一扫,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你天天板着一张脸,搞得好像人家犯了什么事儿一样,换谁谁没有压力。”
“有吗?”
“......小娃娃,你长得也挺标致的,平时多照照镜子,多看看自己嗷~”
“我平时有照。”
“啧、木头一块。”老校医摆摆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
这么无聊呆板的性格,和小酒同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热络估计都热络不起来,没必要多费口舌调|教。
老校医整理桌上的纸质文件,打发他走人:“反正这次的事情我替你保密,就当是我随机分配的哈,但你记着,欠老头子我一个人情,要还的。”
“好。”
一份资料从桌上掉落,正好盖在郁闻安的脚背。
他帮忙去捡,意外瞥见了酒时的名字。
上面记录了酒时的治疗情况,向导学院二年级一共三个班,78名向导的名字全部在列,一半以上的名字后面画上了叉号,应该是入校以来,给酒时进行精神疏导的所有向导。
郁闻安的名字排在最后,后面是空白。
“酒时怎么了吗?”他问。
老校医一把夺回纸张,团在手心,“我可不能透露病人的情况。”
“她是对那些向导的精神疏导免疫,对吗?”
“......”这小娃娃脑子怎么这么好使。
“我知道了。”
所以,只有他的疏导是起效果的。
郁闻安忽然笑了,眼底的冰雪渐渐笑容,露出点生机。
原来,向导素开始定向外泄的原因在这里。
他抽出老校医手里的纸,拿起桌上的笔,在自己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勾。
“她的治疗情况可以更新了。”
老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