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雨水多,风又急,王妃兴许是沾染了风寒,用这五钱吴茱萸煎煮服下即可。”周凌阳将一剂量的药包呈上,末了想起什么,“王爷王妃此次出行,未见一女婢,鄙人稍后命人熬制好给王妃送去。”
“有劳。”张时鸢说着递给他一块银子,眉眼含笑,似语非语,银子底下是提前备好的纸条。
周凌阳一愣,旋即心知肚明,别过张时鸢后,紧闭门窗,迫不及待的打开看。
「务必护此母女周全。戍时,西门开,一路向南。」
周凌阳阅完就将信纸于烛上点燃。
白云间。
“腹痛?”傅云羡一听,匪夷所思,顾不得李青后面说什么,忙推开门去周凌阳的房内找张时鸢。
他刚一出门,就看到张时鸢拿着药从周凌阳的屋里出来。
“王爷......”
傅云羡看着她手里的药,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气问道,“王妃身子不适为何不告知本王?”
“这点小病就不叨扰王爷了。”张时鸢说着顺势挽上了傅云羡的胳膊。
软嫩白皙的手搭上傅云羡臂膀的那一刻,所有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他甚至有些惶恐,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未料傅云羡这般好拿捏,张时鸢甚至玩味了起来,“王爷,这阁楼好生阴冷,若不是臣妾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你,我是断不想跟你分开。”
兴许是玩过头,傅云羡闻此竟有些嫌弃,“阴冷就派人就安几个暖炉便可,莫要跑他人屋里病急乱投医。”
还点起来了,张时鸢顿觉他有些好笑,“王爷吃醋了?”
傅云羡一听,登时五官乱飞,急的口不择言,“本王吃醋?笑话!”
张时鸢抿嘴偷笑,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好似也没传闻的那么可怕,甚至有些幼稚,日日面对着这张玉树临风的神颜,张时鸢真怕自己哪天鬼迷了心窍失足沦陷。
傅云羡看到这更气了。
“王爷王妃,晚膳已备好。”李青躬身道。
“备个膳食这么久?”傅云羡可算找着个出气筒。
李青望着傅云羡下楼的背影有些费解,“这不过才过了一瞬......”
桃花楼的一楼正厅此时三三俩俩坐着几桌人,酒肆的红灯笼衬得个个满面红光。
张时鸢一眼就看到傅云羡端着茶盏在入门处,便加快了步子,刚落座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唤,声音苍老又刺耳。
“姑娘,可是你的披帛?”
张时鸢闻声回头,发现厅内拐角处坐着两个带着帏帽的人,其中一人身侧站着的老妪正拿着她的红色披帛。
李青上前接过递于时鸢。
“多谢。”张时鸢点头致意,旋即转身坐下,还未落座,椅子莫名被踢翻,一黑团一溜烟没了影。
傅云羡几乎弹射起身将时鸢揽到身后。
王府侍卫纷纷拔刀立于二人两侧,冲突一触即发。
其中一带着帏帽的女子咯咯笑着站起来,抚摸着怀里的黑猫,“小娘子受惊了,我这狸奴生性顽劣,若冲撞了娘子公子,任君处置。”
「来者不善呐」柳仙攀在廊檐看戏。
“原来是只猫啊~”张时鸢说话间拿起桌上的酒樽上前,“同为爱猫之人,猫的心性自然晓得,处置就罢了。”
张时鸢说着就抬手摆弄着披帛挑逗黑猫。
“无故被扰任何人都心生不快。”带着帏帽的女子脸色骤变,语气淡漠,就在张时鸢兴致盎然地抚摸黑猫时,该女子袖间亮出匕首将黑猫一剑封喉。
黑猫的血瞬间溅了张时鸢一身。
张时鸢瞬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脸颊处也沾染了几滴猫血。
李青拔剑直抵帏帽女的命脉。
未料此帏帽女竟直直地盯着张时鸢的眼睛,一字一句,“不该插手的不要插手,否则,下场就跟这只猫一样。”
李青欲动手,被张时鸢一下子扇飞。
整个桃花楼的灯忽明忽暗,上前欲劝阻二人的掌柜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帏帽女跟老妪见状想逃,却被无形的手给拉了回来。
「糟了!」柳仙见时鸢入了定,迅速跃下廊檐。
一侧的傅云羡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晕。
张时鸢双手掐住二人的脖颈,帏帽女挣扎着反抗却被一根绳索给套住了脖颈。
再睁开眼,二人已被吊至桃花楼外的古树上。
张时鸢怀抱着脑袋跟身子仅靠毛皮连接着的黑猫遗体,咧嘴一笑。
古树的枝桠被压的往下一沉。
整个酒肆笼罩在一股阴气四溢的血雾中。
吓坏的老妪连滚带爬的冲上顶楼,推开阁楼带有结界的门。
“何事这般慌张?”端坐于榻的野姑停下拨弄手里的念珠,缓缓睁眼。
“石灵跟百烟她们......”老妪慌慌张张地抬起头却不见野姑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