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过刚开始身份危机的紧绷期,也已经暗中联系公安给安室透这个身份加入了一个属于降谷零的过去后,无需太担心自己卧底身份暴露的波本已经在疯狂构思该如何拯救幼驯染了。
就算最后还是得坐牢,知错能改总比一条道走到黑要好吧?
一直安静吃饭的苏格兰终于说话了:“那么,你有在惠特的书房里找到他是卧底的证据吗?”
波本回过神来,摇头:“可能是他藏得太好,也太谨慎了吧。很遗憾,我没有找到证据能证明他是卧底。”
又给自己夹了一块土豆的莱伊似想起什么,询问波本:“你当时做了什么把惠特气晕了?”
波本也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大大方方地把自己当时给惠特看的文字展示给他们看,又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话:“当时刚好情况紧急,我以为装成卧底能试探出什么。至于结果吗,你们也听见了。”
当然,如果真的试探出了什么,他也不会告诉他们就是了:如果惠特是个有点脑子的侦探,就应该明白他掏出手机给他看文字意味着什么,不会冒然说出不该说的话了。
但这家伙显然被气急了……嘛,不过这反应看起来也不像是卧底就是了。
“……”
苏格兰静静看着会儿波本手机上的文字,在心里感慨了声好心机,又偏移视线,落在青年微笑着的脸上,想叹息了。
他想,如果波本真的是卧底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在脑袋里转了转,最后又被理智压下。偌大一个犯罪组织,哪来那么多卧底?总是抱有这样不成熟的妄想只会酿成大错。
瞧瞧他的所作所为吧。拥有如此深沉的心思与手段,波本只会比一般的代号成员更难对付。
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拉一把他。旁敲侧击的去试探,说不定就能唤回他的良知呢?
这对幼驯染的心思各有各的默契和复杂,但没有幼驯染的莱伊想得就没那么多了。他单纯就是在思考小麦威士忌的事情。
其实这一切都可以理解为朗姆想杀他。代号成员被暗杀可能会引起组织的重视,但卧底死不足惜,以琴酒憎恶卧底的性格还极有可能二话不说亲自动手。
因此,在发现琴酒并没有选择直接灭口,而是吩咐其他人先行调查后,担心事情会暴露,朗姆干脆找人先下了杀手。一个疑似卧底的代号成员意外死去,和一个代号成员被暗杀,这两者还是有天壤之别的。只是多少还是有点着急了,才会露出破绽。
但是为什么?朗姆与惠特之间应该没有矛盾吧?
莱伊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古怪,但在他想出所以然之前,波本的质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问:“所以,惠特是怎么死在医院的?”
莱伊:“我不知道。”
波本听到这话,本来是想给他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的,但想起他拯救苏格兰的计划,迟疑了一瞬,准备模仿诸伏景光小时候的温和体贴来委婉地提醒他,他曾经是这样的人设。
只需要神似就好了,最后也可以把自己塑造成伪善的笑面虎形象,不会有什么风险。
于是波本微微一笑,温柔地对莱伊说:“没关系。抢救室本来就难以观察。”
“……”
莱伊放下筷子。他忽然有点吃不下饭了。
暗中观察的苏格兰则在内心凝重地想,波本现在恶心人起来怎么也这么不择手段。
不愿被搞的莱伊起身欲走:“我去汇报。”
却被苏格兰拦下了。只听他不冷不热地抛出一个问题:“怎么,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莱伊:“……”
虽然如今波本看起来非常无可救药,但苏格兰还是不想放弃。他目前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准备表现出与曾经的自己相去甚远的模样,一方面好维持人设,另一方面也方便观察波本的反应:看他是更怀念从前,还是无所谓现在。
但对于无辜的莱伊来说。他只觉得这两个人又在各自安静地发疯了。
莱伊深深地瞧了苏格兰一眼,就这样掏出手机拨打了琴酒的电话,还按下了免提。
电话接通后,他简述了这次任务的遭遇,包括没有发现小麦威士忌是卧底的证据,以及他被人暗杀的事实与疑点。但没有提朗姆的名字,也没有说任何他内心的怀疑与猜测。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哼笑,接着是琴酒听不出情绪的冷淡嗓音:“我知道了。”
琴酒没有追责他们的任务,也没有再让他们去调查什么,直接就想撂下电话。
但被莱伊阻止了:“还有一件事,琴酒。”
“什么事?”
莱伊的目光划过他面前的两人,咬字清晰且坚定:
“给我换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