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不舒服吗?”南荣扶予关切道。
南荣淮星站直了身体,没敢再看一眼白展谙,她紧攥着心口处,以此搪塞道:“旧疾而已,歇息一会儿便好。”
瑶安当即明白南荣淮星话中语意,道:“少蕴,扶小姑姑去偏殿休息。”
少蕴应道:“是!”
“璞珍大人、公子请随我来。”
三人离开后,南荣扶予担心南荣淮星,正想跟着一起去,却被瑶安制止。
南荣扶予抬头,只见瑶安微乎其微的摇了摇头。
姑姑她……要做什么?
小姑姑的事,还是小姑姑自己解决的好。
瑶安回眸,只见白展谙躲在白展辽的怀里瑟瑟发抖。
白展谙………
南荣淮星和降乐到了偏殿后少蕴就离开了,屋内只剩了他们二人。
夜幕缓缓而至,屋内的烛火不点自燃,照亮了每一处角落。
南荣淮星独自坐在床榻边,双手放在床沿,手指却早已深陷其中,鲜血淋漓。
降乐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屋内氛围异常紧张。他紧攥着手中的创伤膏药,神色凝滞。
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姐姐……手…”
若不是降乐开口,南荣淮星还感觉不到手尖的痛感,忙收回手来。
嘶!
“姐姐小心,我来。”
降乐单膝跪在南荣淮星身前,轻取过她伤痕累累的双手。
手指抠进了坚硬厚实的木头当中,不仅磨破了皮肤,指甲里还扎满了木刺,两双手染满了鲜血。
降乐给南荣淮星小心处理过后,为她敷上了膏药,并用法术止了疼,南荣淮星这才没有太过痛苦。
“谢谢你啊,降乐!”南荣淮星感激道。
降乐慢慢放下南荣淮星的双手,抬头对视道:“那……姐姐要怎么谢?只是口头吗?”
降乐面带微笑,眼中装着星辰。
南荣淮星面色一怔,而后缓缓释然,眼中露出一抹柔情,“降乐,你是不是总是这样调侃女孩子?”
嗯?
南荣淮星这话无疑打了降乐一个措不及防,他先是装傻充愣的“啊?”了一句,而后撒娇道:“才没有!姐姐误会我!”
说着,降乐起身坐到南荣淮星身边,自顾自的低头玩弄着手指,腮帮子微微鼓起,还发出类似哭腔的哼唧声。
南荣淮星眉尾一抬,心中暗戳戳的想着:“怎么有点像狼崽在哭?”
不对!他好像本来就是……
小狼崽!
“好了好了!逗你的。”
窗外西边的树梢旁,挂着半盏下弦月,黑云遮身却也掩不住月华琼琼,潺潺浮动。
南荣淮星双目渐沉,浓浓困意席卷而来,微微言道:“降乐!”
“嗯?”
“谢谢!”
降乐眼眸一缩,微微垂头,乌黑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假装不经意道:“嗯。”
南荣淮星弯腰,想要窥视一眼降乐藏在发后的表情。
但降乐却一点也不配合,执拗的将脸撇到一边,南荣淮星笑而不语不在追究,只是无意间注意到……
那被大拇指腹摩擦到透亮的床沿……
“那…姐姐……心情好些了吧!”
南荣淮星点头,“嗯。难为你耐得下心来哄我。”
“姐姐开心,什么都好!”
南荣淮星疲倦的挤出一抹笑,轻捏了捏眼角,转移话题道:“降乐,你知道有什么术法可以让死人像活人一样吗?”
降乐轻松答道,“知道。”
“说来听听。”
“元神!”
南荣淮星歪了歪头,猜测道:“元神出了问题?”
降乐回答道:“没错!”
“如果一个活人的精神出了问题,可能还扯不到元神上。但一个死人的精神出了问题,那就一定是元神出了问题。”
听降乐这么说,南荣淮星恍然大悟:“哦!好啊,你早就知道展谙阿姐元神出了问题!”
额………
降乐鬓边好似划过一丝冷汗,继续道:“没有没有,如果姐姐不问,我也确定不了白家少主的情况。”
“你继续说!”
降乐点头,“以白家少主的疯癫程度,我可以断定她已经死了八九年了。”
“从上古时期就有一个禁术,叫作囚。意思就是将一个死人的元神困在她的肉身当中。元神不入轮回,不得自由,更不能消散,自然而然就疯了!”
“囚,无疑是对人和魂的极刑!”
“我也是第一次见真正的囚。”
南荣淮星听降乐说完这些,不仅困意减少了很多,怒意也是直线上升。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人,狠毒至此,连死人都不放过!”
降乐道:“或许有仇,又或许……白家少主的元神知道些什么?”
南荣淮星似是被闪电劈到一般,两手一拍,突然道:“对!”
“嗯?”
“展谙阿姐为人和善,黑白阴阳家素来不染是非,应该没什么仇家。”
降乐补充道:“所以……只能是她的元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只有这一种情况了。”
但……会是什么秘密呢?
南荣淮星不禁联想到,白展谙的死和她元神的秘密,会不会和景明岛有关系?
囚?
“神囚大阵!”降乐两腿一蹬,整个人都躺在了榻上。
南荣淮星侧身思考着,囚、神囚大阵,或许二者真的有什么关联?
囚……
南荣淮星双目出神,只闻夜风呼啸,莺燕叽喳…下弦月周边黑云挪移,完整的月光毫无保留的洒向了大地。
“降乐,在天阁我好像看见过囚的记载。”
降乐坐起身来,观察到南荣淮星神色略显慌张,道:“姐姐,别怕!”
降乐想安抚南荣淮星,却也只敢轻拽着她的衣袖。
这一天她真是受了不少惊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