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珍大人是爱莲之人,请她赏莲品鉴倒是一个好主意。”
白绾说着便朝窗外望了望,那个方向是东郊莲池的方向。白城衬父亲转头之际,赶忙擦干了泪水,又言:“那父亲您今晚就去收拾布置一下,明日就可以和璞珍大人赏莲了。”
“好好好!”白绾急忙应下,随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走时还不忘叮嘱白城,“明日用完早膳再过来,切记不可惹怒璞珍大人啊!”
白城笑盈盈的答应着:“好好好,您放心吧!一定办好。”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白绾就带了些家丁离开了。
待到白绾离开后,白城脸上故作灿烂的笑颜瞬间耷拉了下了,他朝门外走去,仰望着夜里灿烂的繁星。
“璞珍大人您什么时候也喜欢听人墙角了?”白城蹲坐在门外的台阶,有气无力道。
南荣淮星三人从墙角走过,她没有回答白城,只是抱着醉千钟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
良久,南荣淮星才缓缓道:“你父亲很好。”
白城自嘲般的笑了笑,“嗯,可我这个做儿子的一点也不好。”
“从小我就老是闯祸,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我长这么大他没打过我也没骂过我,他教我做人,做事。他希望我子承父业却也从来没有强求过我,我喜欢音律他就请全城最好的乐师教我……”
说着说着白城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他说的是什么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他顿了顿,深吸了口气道:“所以璞珍大人我特别明白您现在的心情。”
“但这都是我的错,只求您放了我父亲!”白城顺势跪倒在地,一头磕在地上,细听还能听到他微微的哽咽声。
南荣淮星垂眸看着白城,淡淡道:“你确实,该死!”
言罢南荣淮星抽出醉千钟,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血花四溅。
“应河,烧了!”
应河答道:“是!”
火光照亮夜,却怎么也照不到她心中的阴霾。很快白府被烧的事便传遍了整个雅平城,刚走不远的白绾看到白府方向大火纵横赶忙让车夫往回赶。
白府被烧,邻里街坊都想来看看情况,无数人无数次从南荣淮星眼皮子底下“不经意”地走过,没人敢多看一眼,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南荣淮星就在白府大门外,一旁躺着的是白城的尸体,她在等,在等白绾。
白绾紧赶慢赶终于赶回了白府,这一路上他所思所想的都成了真。
南荣淮星听到动静转过身去,“回来了?”
白绾没听见南荣淮星说什么,他慌里慌张的从马车上下来,脚步时而快,时而慢。他紧紧盯着躺在南荣淮星脚边的白城,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不,城儿?”
忽然白绾扑通一声跪在南荣淮星面前,颤颤巍巍道:“璞…璞珍大人,我儿……所犯何罪?”
白绾问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他大致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南荣淮星道:“屠门灭族!”
白绾:“!”此时的白绾仿若心里有一块巨石,结实又沉重的砸在他的心头。
南荣淮星又道:“阿情救了白城,而白城为了救你搭上了我景明岛足足十万多人。”
“这是你们父子欠我南荣氏的。”
白绾缓缓直起身体,泪眼婆娑,仰望着南荣淮星,脸庞抽搐道:“是……是,我有罪!我有罪啊!”
“大人,您杀了我吧!您杀了我吧!”
白绾自知罪孽深重,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让南荣淮星杀了他。他边说边朝白城的尸体爬过去,模样几近疯癫。
南荣淮星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上演父子情深,却道:“想的美,你死了是解脱。可本座偏要你活着,好好体会体会这丧亲之痛!”
言罢,南荣淮星三人便离开了。大火之外,独留一人一尸,从此雅平城少了家大势大的白府,多了一个老疯子和一座不知姓名的孤坟。
次日,东郊原白府莲园外。
“主人,我们来这儿干嘛?”应河疑惑道:“这儿要烧了吗?”
南荣淮星摇摇头,道:“不了,莲花很干净。”
应河:“?”
南荣淮星又道:“醉星河的气息的确在这里,只是很淡了。”
霜穹道:“嗯,主人进去看看吧,说不定可以追查到醉星河和靖之衍。”
“不了,既然之衍兄长不愿归,便罢了。”南荣淮星淡淡道:“只要他还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