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喻宁避开他的手,无力发麻的双脚慢慢地挪去卫生间。
段时予跟在身后,以防他摔倒。
跨入浴室,喻宁身上的浴巾脱落在地,命令地对段时予说:“进来。”
段时予走进去,并关上门。
喻宁拽他摔坐浴缸里。
扑通一声,水四溅,段时予衬衫湿透了,胸肌和腹肌展露无遗。
喻宁半张脸肿得隆起,黑顺长发凌乱,再是神色冷然,瞧着犹如地狱的鬼。往下是他的裸体,段时予仅看他的上半身一眼,偏过头等着他的发泄。
喻宁冷哼一声,揪住他的衣领,邦邦揍他的脸两拳。段时予脸颊两边都青了一块,抹去嘴角的血渍,他回头道:“打泄气为止。”
“你可恶。”喻宁调了一百度的烫水,持起段时予摸过血齿的手,开了淋浴头烫他的手,“洗干净。”
段时予被烫得掌心瞬间红,也发白,还长了一条横跨食指至小指的大水泡。他手缩了缩,一见喻宁被自己打肿的脸,咬紧牙关由他烫。
喻宁见段时予忍耐,憋住不落泪,太脏了,不清洗干净臭烘烘的。原计划是烫一分钟,可见他的手烫得脱皮了,他一减再减,最后决定三十秒结束。
最后十秒时,段时予闷哼出声。
掌心裂开一条一厘米的口子,血液渗出。
喻宁轻微地吸吸鼻子,撇头道:“忍着。”
“随你烫。”段时予扯起笑容。
喻宁默念倒计时五。
5,段时予还笑。
4,段时予不笑了,没被烫的左手抓挠浴缸边部。
3,段时予手抖得晃来晃去 ,喻宁追着他的手烫。他禁不住嘶了一声。
没有2和1,喻宁调了冷水,冲起段时予的右手。
段时予握紧淋浴头。淋浴头的管子左右摇摆,段时予手颤得太厉害,管子摆动幅度也大了。喻宁双手包裹住他烫伤的手道:“痛醒了吗?”
“醒什么?”段时予低语说,尽量压制住嗓音没那么颤。
“他没把你当朋友,送你的血齿不吉利。”
“普通的血齿,他送我的诀别礼物。”段时予抬眸审视他,“他和我断掉,是不是你威胁他了。”
意料之内,喻宁笑了一下,弧度不大,脸太肿笑不开。否认显得多余,他承认道:“是,我威胁他了。那又怎么样?你为了他,可以骂我打我,甚至在我正需要你的时候抛下我出国,下次,你又为他干出什么蠢事呢?我绝不允许了。他在乎前途是吧,那我逼他和你断了。我现在正式警告你段时予,如果我发现你和他还有来往,我绝不会心慈手软。我不仅断了他的前途,我还断掉他的未来。”
“……”段时予涌起剧烈的无力感,此刻创业的想法达到了顶峰。
孟然说的一点也没错,自己强大了,才有能力保护、帮助自己想护想帮的人。
安于股份度日的心愿破灭,段时予突觉劳累疲惫,打了喻宁,此时心中燃烧着腾腾怒火,也不好在他面前发作。
他要逃离这里,寻找个地方安静的自愈。
段时予的右手,经冷水的一番冲刷,也不那么疼了。手掌变得不堪入目。裂的口子附近死皮变得惨白,水泡线条也变得崎岖,头尾小些,中部粗大红肿,灯光下还透亮。段时予上手戳一戳,疼得抽吸一口凉气。
他又将手浸缸里泡了五秒,戳水泡的痛淡下,他单手撑缸底起身。喻宁拦下他道:“去哪?”
段时予心累道:“走走。”
喻宁坦白的时候,预想段时予像之前他拆穿孟然的真面目时一样大吼大叫,甚至又辱骂他恶心。他害怕,但他还是说了,因为他有能够求和好的好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