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宁追上段时予，将他推进卧室里。段时予当下嫌厌极了喻宁，将他抵在墙上，猩红着眼骂道：“你闲着没事干多工作，犯什么贱管天管地，他什么样用得着你替我看穿，你把最初的孟然还我！！”

话一落，眼睛的泪水如开了闸似地涌出，他随意抹抹眼泪，吼道：“把好好的孟然还我！”

喻宁见了他的眼泪，不是滋味，被骂犯贱也没什么在意的了，他跟着流了眼泪：“你从来没看清他！为他付出那么多，结果他不但不感激，还背叛你！”

段时予执拗：“把孟然还我！”

“段时予，认清他，他不值得你付出。”喻宁伸手想抱他。

段时予躲开道：“别碰我。”

喻宁手一顿，段时予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喻宁就算有了被嫌弃的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刺痛到了。他强行拥住段时予道：“我为了你啊，不要嫌弃我……”

段时予挣开他：“不需要你为了我！我做什么决定是我的事！就算做错了，那也是我自找的！”

“但我难受！”喻宁再次拥上去抱他。

段时予躲远，望着散乱头发的喻宁道：“你难受关我什么事！”

“我们是一家人。”喻宁说。

“没感情算什么一家人？”段时予耍笑。

话落，手上的手机震动，段时予看一眼，将手机抛还喻宁。喻宁没接，手机掉地上了。

喻宁靠墙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啜泣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段时予蓦地冷静下来了，盯着喻宁半晌，嘲道：“我喜不喜欢你，你心里没点数吗？真当自己万人迷，谁都会喜欢上你了？”

喻宁哽塞，那句“我喜欢你”堵在喉咙，不上不下。眼泪止不住地流，看着段时予的眼神，可怜巴巴的。

段时予挪开视线，朝外走。

“你不准走。”喻宁攥住他的手。

“都冷静一下吧。”段时予甩开他的手，没甩开，恶语相向道，“我现在看见你就想吐。”

喻宁呼吸不畅起来，比起被嫌弃，看见他就想吐杀伤力更大的。段时予的负面反应，远比他想象的还大。他不后悔斩断他的烂友情，所做的每一步，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后悔。

如果硬要找个后悔的点，那应该是孟然向他示好开始，段时予保孟然开始，他没有及时去收集去阻挠。他早该收集孟然背叛段时予的证据，也早该阻挠段时予为孟然付出。他咬了咬唇道：“你还和我好吗？”

段时予牵强地扯起嘴角：“应该吧，等我忘记掉今天的一切再说。”

喻宁惨白着脸，忘记掉，意思是还想和孟然好。好不容易到这一步，喻宁绝不允许他们和好。他拾起手机，播放了录音。孟然的声音一出，段时予上手抢，喻宁将手机仍床上，钳制住他双臂：“听完！”

“不听！”段时予剧烈挣扎。

喻宁死不也不放手。

段时予的注意力虽在努力脱身上，但录音的对话他也被迫听进了。

“我擅自用错了方法，没能好好地为您出口恶气。还麻烦了时予，也麻烦了您。”

不是为了他的话语远比孟然对喻宁有恶心的心思还令段时予崩溃。他全身血液凝固，僵着不动了。

原来下药，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喻宁。

不是为了他，是他自作多情了。

段时予想起孟子语的问话，那时候他就被提示了。不，应该更早，喻宁比孟子语早提醒他了，是他不信而已。

为什么不是为了他？

应该是为了他的。校运会的时候，孟然亲口说为了他。

对，一定也是为了他。

为了他和喻宁的，不单单是为了喻宁。

孟然早对喻宁有了心思，面对喻宁时，为了喻宁好感他一点，才说为了喻宁。

没错了，一定是这样。

孟然不过是为了得到喻宁的欢心，才说只为了喻宁。如果孟然是面对他们两个，一定会说是为了他们。

不是他自作多情，是他太笨，没有早发现孟然对喻宁的心思。他情不自禁地问喻宁：“我笨吗？”

“笨。”喻宁手臂收紧。

“是的，我笨，才没尽快发现他对你的心思。”

早发现的话，不用那么伤心了。

喻宁燃起一丝希冀地问：“如果你早发现了，你会怎么办？”

“当不知道。”

喻宁笑了，自嘲地笑。

段时予也许真的一点也没爱上他。

这些天的亲密，是十分纯净的情欲。

此刻他承认，他确实自恋。

段时予深吸一气道：“我听完了，放我走。”

“还打算忘记？”喻宁不可思议。

“是，忘掉。他喜欢你而已，我可以接受，他对我又不是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