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戒指后,他独自一人去海边坐了很久。
日暮融金那一瞬,他起身,决定效仿一下清虞,从B市独自一人飞去纽约。
他靠着从清虞那儿学到的“装乖卖惨”那一套,如愿见到了她。
那天他们在晚风里聊了很久。
什么都聊,像许久未见的老友。
聊到最后,清虞说:“你知道吗江驰野,我以前那么爱你。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学校光荣榜上,我当时想,这人证件照真好看。
“再后来,你上台演讲,我远远看着你。那天我本来想装病去医务室吹空调的,但你隔着人潮,远远朝我看过来,我就走不了了。
“那年的风好绵长,吹了好多好多年。
“我也喜欢了你好多好多年。
“可是,江驰野——
“那年的风,吹到今天,终于也停了。”
江驰野听完,整个人完全石化。
他曾经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完整而热烈地拥有她。
她的喜欢,原来那么早就开始了。
他听说天堂凤蝶象征勇敢,就托朋友从澳洲拿到了一份“天堂凤蝶”的蝴蝶标本。
那天他把这份标本送了出去。
他说:“谢谢你的勇敢。”
他应该再争取一下的。
可她说那年的风已经停了。
他那句在脑海里预演过千万遍的“许清虞,你要不要重新跟我在一起”,似乎永远也没办法问出口了。
兜里揣着的戒指,也没拿出来。
他不说,不代表清虞不懂。
他早就说过,清虞向来聪明。
清虞什么都不问,只祝他一路顺风,一切顺利。
正逢盛夏,即使是傍晚,风里也裹满热气。
走了一段路,他脱了西装外套,就这么拎在手里,衬衣纽扣被解开几颗,若隐若现地露出锁骨,袖子被随意卷上去,露出线条漂亮手臂。
早就变旧的蝴蝶发圈安静地圈在手腕,灯光折射,点缀在蝴蝶上的水晶泛着莹莹微光。
这条街这个点最热闹。
置身在场热闹里,江驰野脑海里忽然闪过好多年前的夏天。
烈日下白到发光的少女,眯着眼懒洋洋地朝他的方向望过来。
他们的视线有一瞬的交汇。
那时候他以为,那不过是最为平常的一眼,她不过是最为平常的过客。
那年夏天的风对清虞来说早就停了。
可对他来说,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