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塔腊氏要丫环上了几盏茯苓霜,温柔的对着曹家的两位姑娘道:好孩子,你们小姑娘家身子娇弱,这茯苓霜不仅有扶脾益气的作用,和着牛乳每日吃一盅,更有养心、安神的效果,你们平日里正可以吃一点。”
淑敏淑安面容微红,浅笑着低声谢过了喜塔腊氏的照顾,便拿起小银匙淑女的抿了起来。
喜塔腊氏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见她乖乖的吃着,才笑着对李氏道:“你身子也不结实,平日里也该多吃些才是。这东西滋补,对咱们女子是极好的,我平日也是常吃的。”
曹夫人李氏眼眶微湿,很快掩饰过去了,笑着道:“既然姐姐说吃着好,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喜塔腊氏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看着曹家两个姑娘瘦弱的小身板,还有那只是小小一盏的茯苓霜就吃的很是艰难的模样,就忍不住有些怜悯。
曹家虽然身份低,但有圣宠,女儿的教养也不差,因此肯定有不少想要投机的家庭想和曹家结亲。
虽说高门嫁女,但看曹家两个姑娘病怏怏的模样,将来又怎么好说亲呢?真正的高门大户,哪里会要一个连子嗣都不能生育的姑娘呢?
而曹家和李家的姻亲关系,喜塔腊氏心中忍不住嗤笑,都不过是皇上身边受宠的奴才罢了,竟敢联合一起欺上瞒下,即使如今皇上因着情分忍了,下一任……
想到这里,喜塔腊氏后心一凉,只觉自己大逆不道,赶紧捧了边上温热的茶一饮而尽。喝完放下茶盏,又故作无事的又和李氏聊起天来。
临近午时,喜塔腊氏带着前来做客的李氏和女孩们,去了园子中的夕佳楼用饭。
南花快走几步,凑到喜塔腊氏跟前。
喜塔腊氏朝她微微点头,各色南北美味佳肴便被穿着丫环们井然有序地端上桌来。
经过调教的丫环们穿着干净的鸭绿色黑领长袍,手脚轻快,举止稳重,动作整齐划一,让正面带微笑的李氏心下赞叹,喜塔腊氏的管家本事倒也不俗。
喜塔腊氏看看一旁满脸殷勤的班主媳妇儿,对着一旁侍立的丫环,含笑道:“春燕,把戏单子拿给曹太太,请她来点罢。”李氏一阵儿推让,推拒不得,最后翻着戏单子,点了一折《惊梦》。
因是在外做客,并不忌在饭桌上说话,李氏放下一碗豆腐虾仁羹,用帕子擦擦嘴角,看看桌上佳肴精巧的摆盘,雅致的配色,柔声道:“到底是江南名厨陈以微的徒弟,手艺果然不凡,我瞧着和他师傅比也不差了。”
喜塔腊氏也笑道:“正是呢,他做菜讲究,又清鲜味美,我原有些吃不惯这里偏甜的菜色,谁想着吃习惯了倒觉着喜欢呢。”
说着看看李氏带来的两个女孩子小猫一样的饭量,再看看自己女儿虽动作斯文、却健康的食量,心中更觉得意。
李氏也瞥了两个继女一眼,神色一整,温柔的的有些虚假的劝她们多用些。两个女孩子也客客气气的谢过了母亲的照顾,虽有些冷淡,却不失大家气度。
用过饭,时辰已经不早了,李氏也很懂事的带着两个女孩告辞了。
喜塔腊氏带着女儿直送到二门,表现得很不舍,不停让李氏多来拜访,直到马车备好,才依依惜别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两家太太们也加深了联系,宝娴也不时跟着喜塔腊氏上门拜访,与曹家的两位姑娘也算是交上了朋友。
喜塔腊氏近来有两件烦心事,一件就是富灵阿和宝娴明年就要去种痘,这是大事,但喜塔腊氏却无能为力。
另一件事倒也不算难,但却有些着急,从京中伯爵府里带来的人有些不够使,府里需要采买些人填补了。
说来在京里时如舒穆禄氏这样的勋贵府邸,都是从固定的人牙子处采买仆役奴婢。这些人牙子,不同于民间的私牙子,不仅有门路,对于世家大族的禁忌也是了若指掌,很懂规矩。
喜塔腊氏原有些烦恼的,毕竟来江宁还不到一年,对这里到底还不熟悉。不过上次和曹太太李氏一提,李氏倒给她介绍了几个相熟的人牙子,说她们那里的人都是来历清白,没什么牵扯的干净人。
喜塔腊氏听了倒是大为心动,没过几日便叫了人来。见几个牙婆不仅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手下的人也调理的颇为讨喜,心下喜欢,便让府里管家陈福禄和刘嬷嬷并几个管事嬷嬷们,一同筛选了两百五十余个老实本分的丫头和小厮,采买了教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