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赫舍里氏在信上讲,京里新开了一家名叫莳花阁的胭脂铺子,店里的脂粉效果极佳,且时常推陈出新,因此刚一开张,就红火至极。赫舍里氏和府里的女眷们用过后,皆觉得不错,于是特意趁着送节礼给婆婆和小姑子送来了店里的新鲜脂粉。
那一同来的媳妇子讨好的给喜塔腊氏妆扮,春花拿着玻璃小镜子给自家太太看,喜塔腊氏倒也极为满意,还难得的给了那媳妇子一个笑脸。
春花笑着恭维了喜塔腊氏几句,见喜塔腊氏看着指尖刚染的蔻丹,嘴角含笑,心里大为满意的样子,心下松了口气。
而宝娴看着眼前精致小巧的鲜花香皂、各式香味的花露香油、专门用来洗发沐浴的护养膏子、甚至还有许多种颜色的口脂、面脂、蔻丹,忍不住用帕子掩住了嘴角的抽搐。
这家莳花阁一定是穿越女开办的!一定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位纳喇氏的姑娘私下开的,若不是她,难不成还有其他的穿越人士?
宝娴心下有些吃惊,但还是很有兴致的拿起一个小瓷瓶细细欣赏,只觉做工精细,瓶上描绘的汉装美人更是生的眉目如画,明眸皓齿,风流妩媚,尽态极妍。
翻转瓶身,正中用簪花小楷赋了《洛神赋》里的形容洛神的美貌的几句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宝娴只觉这小瓶子已是精致可爱至极,再看瓶盖上刻的字,知道是香水,于是轻轻拧开小银盖子,一股馥郁妩媚的香气顿时萦绕在整个屋子。
喜塔腊氏嗅着这令人迷醉的味道,微笑着挑了挑眉:“这又是什么?”
那媳妇子悄悄瞥了眼喜塔腊氏,笑容满面道:“回太太,这是清华露,有许多种香味儿,大奶奶觉着虽不比江南进贡的香水,香味却也别致,就每样儿都买了许多,送给太太姑娘们玩儿。且这东西到底是京里的东西,就连宫里的娘娘们听说也采买了许多呢!因此太太若是不喜欢,也能送人做人情呐。”
喜塔腊氏瞥着那媳妇子:“这是老大家的说的?”
那媳妇子道:“哎呦,太太,大奶奶是新媳妇儿,到底脸皮薄,又识文断字的,哪里会这么直白的说呀!只不过是我这笨嘴拙舌的不会学话罢了。”
喜塔腊氏轻笑一声,也不多言,只对着春燕使了个眼色。春燕会意,笑着拉着那媳妇子下去吃茶了。
春花笑着给自己太太换了盏凉茶,见喜塔腊氏神情有些愉悦,笑着说了些讨喜的话。喜塔腊氏含笑道:“这味道太直白了些,不如咱们一直使的香好,不过偶尔用一点倒也不错。”
春花道:“刚才那媳妇子说的时候奴婢都记着呢,说在脖颈上、腕子上、头发上点上一滴,香味既好又不熏人,不若我伺候太太试试。”
喜塔腊氏道:“那就在我颈后少少抹上一点儿,不可贪多。”转头见女儿好像很好奇的模样儿,掩嘴一笑道:“宝姐儿要不要涂上一点儿?”
宝娴闻着这浓烈而馥郁的香气,隐隐觉得有些像香奈儿五号的味道,虽不如那味道,但在这时代还是颇为特别的,只不过不太符合宝娴的爱好,于是有些兴致缺缺的放下了小瓶。
宝娴在现代用过那么多的香水,对这些颇具现代香味儿的香水没什么兴趣,更喜欢熏香。
她听过许多关于香料的美丽传说,这些香料既美妙又有趣,而且闻着美妙的香气,想着百年前、千年前的那些美人的传说,让人更觉心旷神怡。
宝娴笑嘻嘻的道:“谢额娘想着,可我还是更喜欢我平日用的香料呢。”
喜塔腊氏淡淡一笑,但还是道:“你不喜欢就不涂了,但这毕竟是你大嫂的心意,你还是拿两瓶子回去,等在这里交了手帕交,送了她们就是了。”
宝娴有些羞涩,暗道自己思虑不周,于是谢过了额娘。
喜塔腊氏又问道:“这些日子天气越发热了,我给你的几瓶子清露你可吃了?”
宝娴笑的极甜蜜:“吃了,嬷嬷和秀荷姐姐每日都会盯着兑了给我吃上一盏呢!这清露又清香又爽快,我极喜欢呢。额娘那里还有没有,再给我几瓶子吧!”说着伸出小手,调皮的眨着眼睛。
喜塔腊氏笑得前仰后合,伸出如玉的手指指着女儿半天说不出话,直到喘匀了气才道:“你这个猴儿,我竟不知你也这么调皮,倒有几分你六哥的模样儿了。”
宝娴倒是振振有词:“能逗得额娘一笑,想来是近朱者赤了。”
喜塔腊氏更是笑得花枝乱颤,面颊绯红,面上的骄矜之气也消弭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