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明鉴,定是那陈妈妈拿了假的字据,欺负我们家不懂行呢!”
程泠本是乖乖巧巧的站在一旁,不争不辨的模样,此刻许是知晓这字据的重要,也急忙跪下辩解。
“呈上来,唤师爷。”
师爷摇着蒲扇,没一会便来了。
官差恭敬的将字据呈上,府台大人细细瞧了瞧,又递给师爷。
“师爷……”
“圆乐郡主到!”
尖细的奴才音打断了府台大人的话,在场的人一对视,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圆乐郡主怎么来了?
是那个以调戏美男为乐趣的圆乐郡主吗?
众人心思各异,但都规矩行礼:
“拜见圆乐郡主!”
圆乐今日穿了件藕粉色的衣裳,不变的是她脖颈处的金项圈。
“本宫昨夜便在怡红院,程小姐这事,也算是看了个清楚。”
“我本倾心于秋司,愿以一亿两拍之,而程小姐竟一举叫下十亿两,属实是对秋司情深根重,可现下,好似付不出来?”
圆乐虽不务正业又耽于美色,但到底是个郡主,程家上下只觉着额角的汗滴落的愈发快了。
师爷鉴别许久,一锤定音:“禀大人,印章确是程老爷的私人印章无误。”
“这,怎么可……”
“本宫昨夜也看过了,确是真的。”
一个只知道男色的郡主懂什么?
程父心里忍不住抱怨,表面上却惶恐至极。
“给程老爷看看吧,离得远点,以防程老爷过于激动让字据有损。”
“是!”
程父跪在地上,抬头死死的盯着那枚印章。
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眼他便明白这是真的。
下一瞬,程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手指狠狠的指着身后的唐松吟:
“你偷我的印章?”
闹了那么久,总算是提到她了。唐松吟惊讶的瞪大眼睛,飞快摆手:“父亲你说什么呢!这是您给我的呀!”
“您说心疼我被拐受苦,让我做何事都可以不用顾及,所以特意把您的私人印章给了我!”
唐松吟急的眼眶发红,瞧着颇为可怜。
“我如何会把印章给你!你不过就是个……”
程母重重的拍了下程父。
程父声音戛然而止,他拳头紧握,面上狠毒,只是磕头:“求大人明鉴!”
唐松吟看了眼程父,心里彻底明白了。
“既如此,程小姐花十亿两银子给怡红院小倌赎身是真,字据上的私人印章是真,无论这章程小姐是如何来的,程府,都要向怡红院支付十亿两银子。”
陈妈妈喜上眉梢:“大人明察秋毫,实乃百姓之福!”
“大人三思啊!”
“大人!”许久未说话的程泠忽然上前几步,恭敬跪下,“她,”程泠指向唐松吟,“不是程府的二小姐!”
唐松吟一愣。
虽她早猜到结果如此,可乍一听程泠真的说出来,还是免不了有些失神。
“你个逆女胡言乱语什么!”
程父跪着就要扇程泠的巴掌。
程泠跪的身姿挺拔,不避不闪:
“你们当真以为她愚笨至此吗?”
“但凡是个正常的,谁会花十亿两给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倌赎身?”
“又怎会偷了您的印章,在这给您下了那么大一盘棋!”
程泠嗓音都在发抖,
“她早就知道了,她早就知道我们在骗她,这十亿两,就是在逼你们亲口承认呢!”
唐松吟颇为意外的看向程泠。
下一秒,她呆呆的望向跪着的三人,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在说什么呀,姐姐你怎么了,我,我是鸢儿啊!”
程泠面无表情的看向程父:
“你看,她还在装。”
程父属实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他看看唐松吟,又看看程泠,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唐松吟忽的也跪下来,她狠狠的咬着下唇,眼泪连续不断的往下落,没一会便哭的喘不上气。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了,你们说话呀,我是你们的女儿不是吗?”
话刚说完,便感觉头一阵晕,唐松吟惨白着脸,倒在了秋司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