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男孩被她盯得脸红,强撑着用老成的口吻反问,“您喜欢吗?”
林蕴霏唇边笑意更浓:“谢谢你,我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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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押送段筹等人,林彦与一队护卫先行启程。
林蕴霏仍旧与谢呈一齐出发,同从京城来云州时一样。
马车在人群的簇拥下向城门驶去,林蕴霏掀起帏子看着依依追随过来的百姓,对他们露出亲和的笑。
徐直一路护送他们至城门外,下了马车。
林蕴霏见状,也打算下来,但被徐直出声制止。
对方扬手让身后的侍从将事先准备好的饯别茶端上来,林蕴霏、谢呈与他各执一杯。
男人将茶盏平举至齐肩的高度,朗声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徐直谨以清茶代酒同两位贵人作别,祝愿二位一路顺风。”
语罢,他将茶水饮尽,复又作揖,袖中灌着几许清风。
林蕴霏瞧着他清癯的眉眼,心知这一别后怕是要不知何时复能见面,分外感慨地举杯:“云海苍苍,江水泱泱,我敬畏先生之德,望先生珍重身子,安康长寿。”
“多谢殿下关怀。”徐直将视线转向尚未言语的谢呈。
盏中茶水入喉,谢呈回看徐直,说:“在云州的这些时日,多谢大人的关照。希望明年云州无灾,大人与百姓能够享得丰年清福。”
“那便托国师吉言。”这番话可谓正中徐直下怀,他扬起浅笑回应。
“行了,离别之言说多了反让人愈发不舍,”他摆手道,“两位这便上路吧。”
马夫一拴辔头,马匹在原地跺了跺,林蕴霏于是欲将帏子放下。
“且慢,公主殿下!”后方有数人急匆匆地朝她奔来,扬起一阵尘土。
待人离得近了,林蕴霏才看清都是谁,他们是那群捐赠出私粮的豪富。
为首的顾易舟呼哧呼哧喘着气,张口想要说话,但因岔气猛咳起来。
“诸位竟也愿意来为本宫送行,”她挑起秀眉,语气玩味,“这属实出本宫的意料。”
虽说最后他们达成了契约,但是过程之中的刀光剑影也是实打实的。
顾易舟看了眼徐直,又望进林蕴霏的眸子:“在下以为自己与殿下还算有几分交情,为着这几分的交情,今日顾某非来不可。”
他将“交情”二字咬得极重,林蕴霏哪能不明白他的话中话。
与其说他们是来给她送行,不如说他们现身是来提醒她。
林蕴霏悠悠启唇,目光不躲不闪地迎上他们的注视:“不管如何,本宫在此谢过诸位给我的排场。你们放心吧,本宫既向你们许下承诺,便一定会做到。”
“殿下记得便好。“见她如此,顾易舟代表其余人道,这是放行的意思。
“有缘再会,”林蕴霏颔首致意,然后吩咐马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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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远比林蕴霏想得要顺利,一路上该走走、该停停,无有出现任何风波。
但对于林彦来说,事情则没有他设想得那么顺心。
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在抵达雄州当晚便做好了对段筹等人下手的打算。
彼时他们在驿站歇脚,段筹三人被护卫从囚车上赶下来。
蒙汗药的药劲早已过去,三人甫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落了网,项上戴了沉重的枷锁,脚上也被扣上镣铐,便是有诸多蛮力,也难以动弹逃脱。
宋载刀的情绪最为激动,自醒来后便开始大吼大叫,质问周遭的官兵这是何种情况。
官兵们懒得理会他,两眼一闭权作未闻。
相较之下,段筹与燕往便镇定得多,他们俩大约是知晓在劫难逃,挣扎无益,将一旁的宋载刀衬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眼见得那些官兵在一旁大快朵颐,而他们只能吃到一个冷硬的蛮头,宋载刀忍不住抬手拭去嘴边就要淌下来的涎水,深感虎落平阳遭犬欺。
他旋即又看向段筹与燕往,却见他们面色淡淡,不以为意地啃食蛮头。
宋载刀怒其不争地将燕往手中的食物撞落,又往蛮头上啐了一口,嗓门大得令整间房舍的人皆能听见:“好歹你我也曾是一寨之主,怎可受此屈辱。”
那边一位红脸官兵闻声而来,对着宋载刀的腹上踹了一脚:“吵吵嚷嚷地作甚!”
这一脚直接让宋载刀从长凳上栽下来,蜷缩着身子,满头冷汗。
“甭管你从前是什么玩意儿,但是现在,你就是个迟早要掉脑袋的阶下囚。倘若再不给老子安分些,官爷我有的是手段磋磨你!”红脸官兵见他还敢用眼瞪自己,当即攥紧拳头。
“行了,宇兄,三皇子那边交代了不得动他们,”另一位看着年纪小些的官兵见状过来拉住他,好言相劝,“你何必与这种将死之人计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