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个大胆直接的姑娘，时下正流行的这款。

张井淳冷看她一眼，将衣服扔给韩鑫：“送你了。”拿了备用的一件穿上，去往球场。

韩鑫在角落里大声嘟囔：“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闯男更衣室，你害不害臊，得亏张井淳脾气好，不跟你计较。”

舒亦如懒得理他，跟着到了球场。

一堆男大中，张井淳进球率算不得最好，胜在运球动作流畅有力，有种难得的观赏性。

有女生在旁边讨论：“6号脸最帅，我喜欢。”

“是啊是啊，我也喜欢。”

舒亦如往旁边扔了句：“别想了，他是我的。”

女生轻笑一声。

“脸好看有什么用，我喜欢8号，高高壮壮的，有肌肉。”

“那我选12号，矮是矮了点，但进球率不错，厚积薄发。”

另有女生也纷纷议论起来。

观赛席好似成了择偶席。

中途休息，舒亦如跨下台阶，走到张井淳跟前，往他手里递水。

张井淳面无表情，礼貌性接下，随即搁在一边，一口未喝，坐在一边休息。

“怎么，我这矿泉水有毒啊？”

张井淳并没看她，不置一词。

见他这副神色，舒亦如也有些烦躁：“行吧，那你好好打球，我也就不叨扰你了。”

比赛进行到最后，最后一球，他凌空而起，投篮的瞬间，手腕一抖，将篮球准确无误地送入篮网，清脆的一声“唰”，落入前排女生的耳中，引起一阵雀跃。

“我就说6号最好吧，又帅又会打球。”

舒亦如拍了拍女生的肩：“同学，收敛点，他是我男朋友，都别想了。”

女生狐疑地看她一眼，闷声走了。

舒亦如回头看了眼赛场，张井淳正往外走，她赶紧追上去。

“喂，你怎么老是躲我？”

张井淳仿若未闻，径直往前，舒亦如加快速度追上去，挡在他前面。

同一个系，在课上见他第一面，她就注意到他了，时不时想要接近，只是这人跟块捂不热的冰一样，怎么热都不化。

“为什么躲我？”舒亦如直接了当，“我知道你并没有交女朋友，那为什么躲我？难道我会吃了你？”

张井淳淡淡看她一眼，忍下心中不耐：“抱歉，你不如花时间在别人身上。”

“我为什么不行？给个理由，是我不够漂亮，还是性格差？还是对你不够热情？我难道只是什么阿猫阿狗吗？”

“你很好。”他说，“但我不需要。如果不想大家弄得不快，请你不要再这样。”往前走了。

舒亦如在背后叫住他：“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才对我置之不理。”

张井淳顿了一瞬，又往前迈步。

韩鑫从后面追了上来，递给他一瓶水。忍不住多说了句：“人家对你挺不错的，这大半年就追着你跑，你这干嘛呢？这大一也快结束了，处处对象耽误不了个啥，你何必呢。”

张井淳对此不发一言，只说：“明天没课，上午我回桐城。”

“一道吧。我也回去看看我妈，让她高兴高兴，你要不要来我家吃个饭，我妈可喜欢你，高中那时候就老说让我跟你多学，什么品学兼优夸了一堆……”

“下次吧，我回家看她。”

“那叫上你姐一起？”

已是四月，天气转热，桐城的街道两边种满了银杏，抽出了嫩绿新芽。

程溪正跟同事逛街，手机一亮，韩鑫发来的消息，是几张手机拍照的图，附着一句话：【程姐姐，等着看张井淳铁树开花吧。】

她点开图片一看，怔了怔。

第一张，女生在男更衣室，在和光着上半身的张井淳说话。

第二张，似乎是在篮球场，女生往张井淳手里递水。

第三张，只看到张井淳的背影，而女生正站在他面前，两人像是在说话。

最近日子太平，工作上也没什么坎坎坷坷，江津年也极少出现打扰她，但这夜，程溪破天荒地没有睡好。

第二天，张井淳一早就回来了，却没见她在家，他给她发消息：【在哪？今天不是休息么？】

在小区附近散步的程溪握着手机，犹豫许久，回了句：【怎么回来啦，你不忙着谈恋爱啊？】

张井淳直接电话打了过来，她接起，只听他在电话里柔声问：【在哪？】

“怎么，查岗啊。”话中带刺，挂断电话。

在外头晃了一圈，临近中午才回去，一进门，就看见桌上已经做好摆齐的饭菜。

都是她的偏爱，番茄炒蛋，青椒肉丝，糖醋排骨，还有可乐鸡翅和紫菜汤。

“回来了。”他将碗筷摆好，给她倒了杯水。

他以前就常说饭前一杯水对肠胃好，但饭后不能马上喝水，不利消化还增高血糖。

她想对他说欢迎回家，话一出口却不受控制地变成冷言冷语：“上个星期不是才回来了吗，不忙着谈恋爱啊？别冷落了女朋友。”

张井淳不多说，揪出问题所在：“是不是韩鑫跟你说了什么”

“人家能说什么，实话实说罢。”程溪看了看他，“恭喜啊，交女朋友是好事。”

张井淳心中一刺。

“你看，连你都谈了，我是不是也该处个对象了。”

“够了。”

张井淳已经无法忍受。

他叹了叹，看着她，耐心解释：“不存在什么女朋友，只是同系的一个女生，跟我毫无关系。”

程溪状似明白：“还没成为女朋友，那就是还在暧昧阶段啰？”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暧昧。”

话一出口，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揪着不放，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