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只藤蔓整圈上了他的脚腕。

猫的脚很白、很瘦，却不弱，很有骨力，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跳动，猫薄荷轻轻缠上去，像是最衷心的仆从为他装点，又像是最贪婪的魔王欲把他拆吃入腹。

他不悦地动了动脚腕，猫薄荷唰得一下就缩了回去。

薄景面色不变，执起猫的右手，十指交扣，再重新压回床沿。

只有他自己知道，血气上涌，快把他撑破了。

“嗯，现在。”薄景缓缓靠近，见猫没有阻止，便得寸进尺，与他的脸近得只有一掌，呼吸交缠。

“我的挑逗好像也没用呢，毛老师。”

毛影的脑海里闪过一节藤蔓，天知道在那条藤蔓缠上来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像个花生酥，差一点就哼哼着碎掉了。

该死的猫薄荷，有毒。

“那……试试？”毛影用最好的演技掩盖住脸上的热气，一只手揽过他的后腰，掌心灼热。

他很僵硬，很不自在，要是直播现场这样，那算完了。

“毛老师，你不要抖。”

“是你在抖。”毛影毫不留情地反击，尽管他自己确实紧张又僵硬，但某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四目相对，呼吸似乎变得很慢，空气也沸腾起来。

“叮。”毛影的智能手表亮起，他悄悄松了一口，轻轻推开薄景，薄景懊恼退到一边，余光扫过表面：林。

这又是谁？！

电话来的正好，毛影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太紧张了，完全没办法练习。

“喂，林？嗯，明天，好的。”

薄景丧气地坐在一边，看他颇为耐心地打电话，心里又气又酸。呵，林，又是哪个小妖精。还只备注了一个姓，一看关系就不一般。

好气。

见猫猫打完电话，他立刻恢复笑容：“继续吗？毛老师。”

毛影想了想后面的计划，也没了排练的心思，遂摇头：“算了。”

他得早点把高治这个定时炸弹解决了，免得狗东西又搞事。

心里想着计划，猫很快入睡，留下薄景一个人辗转反侧。

想到那双脚、那劲瘦的腰，那微微颤动的唇……

越想越热，越想越睡不着。

……

第二天，毛影脑子有些恍惚，可能是昨天排练的后劲有些大。

他先是和林非文见了面。

林非文，星河的签约艺人，高治的跟班兼狗腿。和高治的冷静有礼不同，林非文堪称娱乐圈飞扬跋扈第一人，仗着家里有点小势力，说话做事从来不过脑子。

放在小说里就是恶毒炮灰，活不过一集那种。

任谁也想不到，他和毛影私底下有联系，关系还很好。

“确定要在《星际传说》的见面会动手吗？”

“嗯，他上次又来找我了。”毛影垂眸喝茶，神色明灭不定。

“狗东西。”林非文一掌拍向茶桌。

“别把自己手拍疼了。”毛影摇头：“见面会动手最安全。”

见面会是在本能空间里举行，除了毛影，他们都会失忆，并不知道正在被直播，被关注，是个让高治自爆的好机会。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制片人喜欢在本能空间里办见面会。”林非文有些好笑，在见面会上出丑的明星还不够多吗？

为什么？当然是观众喜欢，有爆点。很多立人设的明星，由于在本能世界里失忆，不知道自己正在直播，往往在不经意间会流露出真实的自己。

有一夜塌房的，也有反差萌到出圈的……

探究明星的真面目，窥探他人的隐私，所有人乐此不疲。

至于那些被献祭的明星们，被改变的只有他们自己的一生。

“可是，高治，他……”林非文欲言又止。

毛影知道他的意思。

高治能这么火，成为国际巨星，除了他是变异人，演技不错之外，更重要的，不可替代的，是他“高尚”的品德。

人都有缺点，都有劣根性，但高治没有。

尽管他有些高傲，但在所有本能世界里，他总是展现人性的善，沉默助人、理解宽容、善良有责任感……一次也没塌房过。

这样的人，在别人争名夺利，手段频出的衬托下，该是多么的迷人。成为巨星，甚至是某些人的精神信仰，理所应当。

不过，受过他折磨的毛影知道，这就是一个狗东西。所以，高治的表现说明，他在演，他一定没有失忆！

一开始毛影以为高治同他一样，是天生的；后来他调查到，高治应该是佩戴了一种精神屏蔽器。

毛影将调查结果告诉林非文：“在他耳后，到时候，就拜托你取走了。”

林非文爽朗道：“跟我客气什么，要不是猫猫你，我三年前就因为威亚出事死了。”

林非文说到这里眼底的愤恨再也压不住。

他只是高治的工具而已，高治要做的负面事件，都由他出面，而高治自己永远一尘不染。他家里并非有权有势，能走到今天，全靠他给高治当狗。

没想到，高治真狠啊，当他站在娱乐圈最高处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他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