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玗和高强的二人兄弟世界就此破裂,高强在一旁也看出了亲兄弟间有一场即将爆发的世界大战,识趣地主动退出跑到了地铁站口。
林玗像只受了惊的小金毛,连浅棕的发色都无比相似,被程北“拎”着一路回了家。
王雪在家突然练起了拳击,一副装扮有模有样的,见俩儿子回家连忙擦了擦汗过去接风。
“下午就不去上课了,回来好好休息半天,明天再去学校。”王雪倒了杯水库库喝完。
林玗点点头,过去瞧了瞧王雪不知道从哪儿买的沙包,看上去还挺像回事儿的。
“妈,您这样瞬间年轻了十八岁呢。”
王雪解下绷带:“是吗,那我岂不是零岁了啊?”
母子俩说说笑笑,林玗全然忘记了一路摆脸不理式自己的程北还在一旁。
“是啊,天赋型选手!王女士怎么突然对拳击感兴趣了?”
“当然是为了保护还没出生的你们啊。”
程北大概是有些等不及,他回房间时碰了下林玗胳膊示意对方跟他上楼。
按以往的话程北都会勾着林玗的肩直接走,但今天只是碰了下对方胳膊,刚碰上去又迅速收回,没有过多的动作或是情感停留。
“妈,我先回房间了。”林玗小声道。
他看了眼程北又对王雪做了个口型:“我哥心情不好。”
王雪也学样做口型:“看出来了,刚才吃饭就甩脸。”
林玗继续做口型:“那我先去看看。”
他刚做完就听程北在楼梯上冷冷道:“妈,您在娱乐圈有人脉可以去当哑剧演员。”
被点破的母子俩都撇撇嘴做出无辜的表情。
林玗硬着头皮跟上程北的步子上了楼,对方进房间他也跟着进,对方坐床上他也跟着坐,对方看他他也看对方。
“想好要说什么了吗?”程北目光落在林玗脸上。
他熟记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是昨晚林玗这样坐在床边,坐在他面前,怀着忐忑与好奇在他唇上印下了自己的气味与痕迹。
那样拨心的举动已经让他那颗暗恋的种子见了光,生了根也发了芽,那光却嬉戏似的躲到了云层背后。
果然林玗的回答不出意外让他那颗悬在山崖边儿的心又一次跌入谷底。
“哥,我们不会有别的关系,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
“嗯。”
“我只是想去抢零食,但不小心就……亲上了。”
“那不是零食。”
程北那时摸到包装时就心里腹诽了四五遍谭柯,他甚至都没有成年,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就被放了byt。
甚至那晚谭柯给他发了消息。
一谭死水:加油!
一谭死水:不对,你还没成年吧?!
一谭死水:别别别用啊,我忘了!!!
林玗看程北出了神,悄悄摸摸一点一点往外移,在他快要移到床尾时听程北开口道:
“既然不会有别的关系,那你费尽心思打听我干什么?”
林玗想起来自己向谭柯打听程北以前的事时并没有让对方保密,这确实是自己粗心大意疏忽了。
“好奇而已。”
“那为什么又要亲我第二次?”
“好奇。”
“是吗?”
“是啊。”
“那你关心我也是看在我是你哥的份上吗?”
程北说罢将枕头下的药膏拿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是你什么时候放的,但肯定是你知道监控录像的那天。”程北半阖着漆黑的双眸,“我问过妈,她买药膏从来不买这么小的,这应该是你买零食的钱攒下来买的吧?”
小支药膏只有在学校药店能买到,价格学生能承担的起,能用完也不会浪费放到过期。
林玗已经忘了这件事了,他记不清,只记得自己当时害怕程北受了什么伤碍于面子不乐意说,就买了那支药膏放在对方床头柜上。
该怎么回答呢?继续撒谎吗?
“还有,你向谭柯打听我过去的事我可以归为你只是好奇,但你打听我的酒量,让他提醒我酒后喝茶或者热粥,这又是为什么?”
这也确实是他说的,他打听程北那些事之前还和谭柯随便聊了一小会儿,觉得谭柯和程北有点儿关系就托对方给程北提醒。
看来不止是有点儿关系了,关系还很好,这种事儿居然会把自己供出去。
“不为什么,我对谁都这样啊哥。”
“你最好是这样。”
程北瞥向他时脸上仿佛有着说不尽的情绪,悲伤,怀疑,期待,还有失望,具体是什么谁也说不出来,只是看一眼就会觉得这个人心绪难猜。
即使林玗的回答不是他心中想听到的那个答复,但他自己知道,林玗并不是对谁都那样。
林玗有再好的朋友,也没有这么细致入微地关心过对方,不是不关心,而是没有这么细致。
他清楚记得高强有次打完球回来手上擦伤了,还嚷嚷着“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对此林玗只是催促他贴个创可贴,可那伤口并不是贴张创可贴的事儿。
高强手上的伤口很明显是划伤的,长度已经超过了创可贴棉片的范围,林玗随手从书包里掏出了两张创可贴扔在桌上。
高强乐滋滋地隔空飞吻了下林玗就拿走了创可贴,虽然他没贴而是一直炫耀自己身上男人的勋章。
程北收回思绪唇角稍动,像是牵强无奈的笑。
他垂着的目光最终看向林玗:“有些事你比我清楚,比如你的潜在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