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也不是我啊。”季孔雀被鄢如绘的气势震慑,颤颤巍巍地从黎度恒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发生什么了?师妹你慢慢告诉我们。”
“发生什么了……”鄢如绘脸都气红了,叉着腰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平静下来,“就是师尊今日突然给我传音,叫我不要当除魔署署长!”
“这……明亥真人说理由了吗?”季孔雀问问题的声音很小,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激怒了眼前这尊大神。
“说了!他说他害怕!”
“……啊?”黎度恒一头雾水,“师尊害怕?”
“对!他说怕我当了署长,得罪太多人,连累他在厘阳宗也失去朋友,所以他叫我退出候选,把位子乖乖让给季鹤!”
说到这里鄢如绘又来气了,狠狠剜了季孔雀一眼:“你还说不是你?要不是你,师尊会故意提到你的名字吗?嗯?”
季孔雀瑟瑟发抖。
黎度恒却在想,师尊的原话真是那样吗?
要知道他可见证过师尊和师姐相处,明明师尊是师长,却也常常会在师姐的威压下抬不起头来,甚至偶尔还会被师姐教训……
这样的师尊,说的会是“连累他也在厘阳宗失去朋友”?
怕不是“求求你了如绘啊,师尊这把年纪了一共就那几个酒友,你可不能让他们讨厌我”……吧?
想到这画面,黎度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啊????黎存你笑了?笑?笑?”鄢如绘几步走得虎虎生风,丝毫不顾及黎度恒还在养病,就大力揪起他的耳朵往外扯,“是不是你给师尊通风报信的?是、不、是?!”
“哎哎哎师姐师姐,您有话好好说啊,这这这……除魔署要选新署长的事情肯定是要通报门内大能的,师尊在门内德高望重,师姐您又是候选人,所以肯定要通知他啊?”
“哦?好像……有点道理?”
黎度恒捂着自己的耳朵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见鄢如绘情绪好转连忙又说:“师姐呀,其实师尊不希望您当署长又如何呢?他何时能够拦住您了?别管他,师弟支持您!”
“好!”鄢如绘欣喜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师弟,就是站在我这一边哈!”
说完她又用眼刀扫了季孔雀一眼,哼着小调心情很好地走了。
留下黎度恒和季孔雀面面相觑。
沉默良久后,黎度恒说:“师兄啊,请您一定要当选除魔署署长。”
要让师姐当了署长,那……
季孔雀自觉重任在肩,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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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黎度恒伤养得差不多了,也同时得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鄢如绘成功打败季孔雀成为除魔署署长了。
……黎度恒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养几天伤。
这几日他想起了一个人。
阿清。
先前发生太多事,所以把他忘了。
但最后一次见到阿清时……
情况实在有些不容忽视的诡异。
还是该去看看。
黎度恒换下弟子服,穿了一身不起眼的棕色麻衣避着人去了阿清的家。
在门帘前等了一阵,里头没有一点动静。
黎度恒心下疑惑,正犹豫着要不要掀开门帘看看,却听见了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哎,后生,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黎度恒转身看去,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
“嗯……大婶,我是这户人家的朋友,他们这几日在家吗?”
“哦,原来你是他们的朋友啊?他们都搬走好几天啦,眼下房子空关着。”
黎度恒愣了一下:“搬走了?这……是阿清和他娘一起搬走的吗?他们说了要去哪儿嘛?”
“哎,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都记不住,怎么回答你呀?”
“哦哦,那……”黎度恒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得到的回答令他心惊。
阿清的娘在那夜他哥哥阿文死后就疯了,整日痴痴傻傻,谁也认不出来,有时看见和阿文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还会冲上去抱住人家喊阿文,把街坊邻居都吓得不轻。
但奇怪的是,那个病恹恹的阿清倒是奇迹般变得健康了,能走能跑的,比以前的阿文还要健康。
那天他偶然得到消息,说是南川有一神医,能治疯症,于是便带着他娘亲走了。
哥哥死了,娘亲疯了,可是他的病却突然好了。
黎度恒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只是……
这种情况实在不正常。
像是……
他没敢深入往下想,回了登云峰去找师兄。
师兄听后表情没有什么明显变化,笑了笑说:“度恒,听闻南川人杰地灵,有许多奇珍异果,不如我们去瞧瞧吧。”